春天归来

“我们搬进这个埋藏在高山草甸当中的祠堂已经整整三个多月了。从平地上用手挑用肩扛用绳子拉上来的食物也已经开始见底。失去了和土地之间的联系，我们被硬生生地赶到了这‘天上的世界’。这根本由不得我们。我们已经竭尽所能地改变自己的现状。我们向他们不断地供养着自己卑微地奉献。那是我们曾经种植的甜美瓜果，那是我们用玉米和豆粕生养出来的精细肉食，那是我们在黑板上面书写的一条条算式，那是我们在泛着蓝光的计算机屏幕上面敲下的一行行代码。他们接受了，他们认为像我们这般优秀和聪明的人应当和他们的神明比肩，他们将我们捧上‘神坛’！是的，就是它们，它们贴心地将我们和属于我们自己的神龛打包上来，安置在这距离它们的神明最近的地方，来接受它们眼中全世界地朝拜。但是它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们并不相信它们口中的怪力乱神……”
族长无神的双眼快速掠过整块在露水当中荡漾着的石碑，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神”字张牙舞爪的那条悬针竖上，那许是刻碑人的绝笔。我们大家还是第一次从他的眼睛当中阅读出落寞的神情。说实话，相信他们那套说辞的人本就不多，毕竟依照他们描述的美好画面，有谁不会对同神仙居住在一起这件事情两眼发光？什么时候又能轮到我们这批不能食肉，不能捕鱼的人身上。但是真正相信这一套话语的人，又是十分虔诚的。那些人会将他们的信仰当成自己的信仰，将他们的祖先当成自己的祖先，将他们的偶像顶礼膜拜，将他们的世界认成自己世界应该有的模样，就像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