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8)

“你在部队啊？”他有些高兴，“好，军人很不错的，一人从军，全家都光荣。”
“所以……”我点头。
“我一直担心，在想你在外头做些什么，你我肯定是放心的，但是总会有坏人，怕你误入歧途……”
“嗯，嗯嗯……”
“既然还是当兵，为什么当时不去呢？我人都找好了。”
升学考试一塌糊涂，我窝在屋子里不愿见人，他就曾提议我去参军，我很爽快地同意了。
但体检的最后关头被卡住了，他心急如焚，让我作点弊，结果被医生当场揭穿。

他在楼下一边大骂医生，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述自己年轻时候有多么举足轻重，多么说得上话。
回家后，他安慰我，说再找找关系，事情还是能办成的。
我再也受不了，放弃了参军的机会，又一次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考高中我发挥失常，那时也是他“找关系”，给了择校费，把我送进了学校。
我感到羞愧，这种羞愧最后乃至变成了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我愤怒自己太蠢笨，太懒惰，也愤怒他的贫穷，他的无能，他对我动不动谩骂似的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