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2)

粉笔字下有一台与这老宅格格不入的，崭新的安防系统，操作面板上署着民政部门的字样，大概是免费给困难户安装的保障性设施。
摄像头探出来，转了转，快速地对着我眼睛的方位扫了扫，然后缩了回去。
没有亮起绿灯，我的信息不存在于地方户籍里，也不在这栋房子已知的访客信息里。
但它没有报警，我不得不感激这台机器的宽容大度，安防系统与公安网络相连接，只要发出警报，最近的浮游治安巡逻机会在一分半钟内抵达现场。

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我只是来说几句话的。
几句话而已，说完我就该走了。
我敲了门，只是轻轻碰了几下，门板却好像要被锤倒一般。
我收回右手，紧张地看着从门槛上掉落下来的漆皮。
没有人开门。
这是理所当然的，正因如此，我才会乘坐星际快舰，穿越遥远的空间回到这个仍然沉郁潮湿的小镇。
我应当自己把门推开，可心里的不安在继续加大，乃至几乎变成了一种恐惧。
在那些远星上，我已经见过无数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艰难地忍受着折磨的人，以及他们的惨状。头歪，眼斜，张着嘴，无法控制哪怕一根指头，痛苦的灵魂痛苦地被囚禁在痛苦的肉体之中，在或长或短的，完全无望的治疗后，于一个无人照看的夜晚，溘然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