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血之掠夺者》陆(7)

四步。顺着走廊朝北走了四步后，他撞到了墙上。舌头遭受了铜的侵扰，血液混入了唾液腺里的腐蚀性液体。他把血吐到甲板上，散发物又顿时成了洗绦剂。水坑冒着气泡在钢铁上爆裂作响：刚好有足够的腐蚀性唾液被涌进血液，使其一转酸液。
有东西卡住了他的膝关节，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一束纤维金属丝网，已经损坏得无法继续弯曲。先知扶住墙壁，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仍在冒泡的血污呕吐物，独自在舰船的黑暗通道里穿行。每一步都使他的皮肤底下绽放新生的痛苦。随着一次趔趄，世界骤然颠覆。金属敲响金属。
“塞普蒂姆斯，” 他对黑暗说道。他一度吸进呼出，让船上的污浊空气流经他的身体，感受着某样湿热的东西自残碎的脑袋里滴流溅落。此时呼唤一个奴隶不会给他带来帮助。该对卡尔·达鲁斯施下至深入骨的诅咒了。有那么一刻，他心怀报复，想象着把达尔·卡鲁斯的头盔交给奴隶们当夜壶用。诱人。真诱人。想到这种幼稚的复仇，他流血的嘴唇上露出了惭愧的微笑，尽管这种行为实在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认真思考。
他费了很长时间才勉强站起来。他快死了吗？毫无把握。他和夏尔都承受了第三烈爪的爆矢轰击——他们的盔甲都被摧残了，塔洛斯心中有数，如果他的血不能凝结而堵住身体两侧的巨大裂口，他的伤口会有多么可怖。残存的脸并非要紧的问题，但如果他不尽快处理，就要用上大面积的仿生植入物来修复损伤了。

又走了十多步，他的视野开始产生晕旋。眨眼尚不足以消除，动脉跳动处的刺痛表明，他的盔甲已让他的身体系统灌满了合成肾上腺素和化学镇痛抑制剂，均达到了恣肆无忌的水平。
至尊说的没错。他的伤痛比他想透露的要严重不少。就连双手失血的感觉也开始被剥夺殆尽，他觉得膝盖以下如同铅一般沉重。奴隶舱可以再等上一小时。无力的手指摸索着他护颈处的第二通讯链。
“赛里昂，” 他对着通讯链说道。“塞普蒂姆斯。” 他能够绝对信任地叫出的这一列名字是多么短小。“马库沈，” 他喘息着。而后是让他自己都大为吃惊的，“夏尔。”
“先知。” 回应是从后方传来的。塔洛斯回过身，吃力站立，喘着粗气。“我们得谈谈，” 新来者说道。先知过了许久才认出那个声音。他的视线愈渐模糊。
“现在不行。” 他没有把手伸向武器。作为威胁，这太明显了，并且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抓起它们。
“出问题了吗，兄弟？” 乌萨斯欣然品味着最后一句话。“你看起来不舒服。”
这该怎么回答？他胸腔下方的收缩说明至少有一个肺已然衰竭。这种处于败血症的多汗、不洁边缘的发热，乃是捅穿他身体的无数枚爆矢弹片的馈赠。再加上失血过多和严重的生物创伤，另有他过量服用自动注射的战斗麻醉剂后硬撑的虚弱状态…… 名单在持续增加。至于他的左臂…… 已经动弹不得了。或许该把它替换掉。这个想法一点也不使人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