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4)

“大人，你……”
“真当这人间无人？这世界无论真假都是财富的载体，哪有活在金银中还给人守财的笨蛋？！”
“事实既成，何不如大丈夫处世？起风！嘻！”
歌声长久地回荡在狂悖的秋风中，直到孟姜女离开那片茂密的森林。
三）大河
“哎呦哎呦！别捉俺！绕俺一命！”白发老汉浮出大河，拍着脑袋挤出耳中的泥水。孟姜女放下竹篮，上前拉老汉一把。
“哎呦，姑奶奶放过俺，名刺上都没俺的名，俺真不是逃兵！” 老汉跪在地上，月光牵出伊的巧手淋在老汉湿漉单薄的衣衫上，孟姜女的不解却不显在脸上。
“叔叔您莫要着急，我是孟姜女，去长城给我夫君范喜良送冬衣，并不捉人，你有什么难处和我说说也无妨。”孟姜女从包袱里取了自己的头巾给老汉擦身子。
“俺是琅琊郡的一个水手，俺家徐氏全是渔户，无一人曾入得军籍。”老汉接过头巾自己拭着粗壮臂膀上的水，“几年前俺族里一个犯浑的侄儿不知巴结上了哪儿的官家，在乡里募了几百个水手下海去寻什么‘仙药’。俺其实五年不曾下海了，但馋那些募去的水手都免了家中徭役，就瞒着妻儿随船去了……”徐老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孟姜女的眼睛竟一下忍不住泪花，呜呜地哭了。

“徐叔叔，何必这般不如意，莫不是遭了冤枉？”
“呜呜……说是寻‘仙药’，俺还想着航中还不是打打渔就归来了，按照旧日惯例，俺是船主族人多卖些力分成也好说话。可谁知这一去只打够吃的，沿途还是逢岛必登，一年时间绘了半船的舆图，末了遇见有野人还要交换特产。这不是纯没了赚头，寻苦恼嘛！”
“可免徭役的花费也不小呀，叔叔这一去也不算幸苦。”
“姑奶奶你有所不知呀，这伙人说去寻‘仙药’，可‘仙药’怎能寻到？海的尽头可是水长城啊！”
“水长城？”
“天下是方形的，姑奶奶去最北边的是长城，俺下海东渡到头是水长城，万物、信息都通不过！找不到‘仙药’早晚要被从户籍上删去名字！要是被除名了，人还是人吗？俺这番逃出来了，水手名刺上俺也是化名登录的，只要俺躲过几个月的数据库检索，俺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