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第十三章 祸兮 福兮(6)

过了一会，衣兜里的手微微发热，她起身坐在病床边沿。温热的手掌覆在王一博略显冰冷的手上，望着他眼底闪烁着无措与欢喜，林少时心底又酸又涩。
“你爸爸的事，用不着怪他。”
那怪谁？王一博眼底的欢欣慢慢变凉变淡，别过头，他用石头一般硬冷的声音说，“不可能。”
从醒来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力气再去回忆往昔，在那些所谓的甜蜜里寻找一丝丝可能，来证明他爱他。
从他开始骗他，爱就没有了。
爱情不需要证据，爱只是一种感觉。
也许在暖胃的汤、深夜的咬耳朵、梅子的酸甜中，他或许动过真心。如那昙花绚烂，短暂，仅在一刹那。
王一博眼中有浓重的失望在浮动，而现在他找到一堆他不爱他的证明。
爱你的人不会伤害你身边的人，更不会把你当做筹码。
云层被风吹散，天空一碧如洗。冬日的阳光透过薄薄的帘布洒在身上，温暖舒服。

将目光久久停在王一博变幻莫测的神色上，林少时若有所思。神经敏锐的她嗅到空气散漫的戏谑，或者说嘲弄。
何必呢。林少时弯弯唇角，语调柔柔，“他不是好人，但他对你好不就行了。”
僵硬地拧过头，王一博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那我爸爸呢？”难道他对你不好吗？
句子在口中迂回辗转，到底没有落到实处。
油然而生的惊讶与不理解让王一博觉得他这辈子大概都不能理解眼前的妈妈。
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过段时间，你什么都会知道。我不求你理解别人的痛。但，是非黑白，你心里有数。”
说完这话，林少时心情好极了。轻快愉悦的情绪流遍身体，她笑眯眯地望着脸色很臭的儿子，仿佛一切就是那样，简单明了。
一周后，可能是林少时的缘故吧，王一博平静多了。他不再抗拒肖战的照顾，甚至天气好的时候他们还会一起去医院的花坛处晒太阳，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间隙，一如这几个月来他们勉强称得上甜蜜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