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第十三章 祸兮 福兮(5)

刀上有毒，渗入肌理，迅速蔓延，使得他步步后退。捧着药，他一步一步走开，连呼吸都疼得厉害。
“现在你一肚子气，我懂你的愤怒。所以，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告诉你，这一切一切的来龙去脉。好吗？”
就像有人在你胸口不断点燃一根火柴。王一博很想生气。
可是他不能。因为头上的伤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保持稳定的情绪。
只好任由那种感觉蔓延到他的肺，喉咙，最后是眼睛。
眼前世界变得模糊一片，他想放任情绪却必须忍住，想声嘶力竭却唯有深埋于心。
林少时深深地感受到无能为力的含义，无论说什么都无法避免冷酷无情的真相。
告诉他，你爸爸是个罪人？
还是告诉他你爸爸和肖战挺相似的，他们都曾有意无意害过我们的父亲。
不同的地方，我的爸爸他是无辜的受害者。而你爸爸，他是罪人，他的死是因为老天要收他。
他活该，他罪有应得。天理报应，即使再晚，也会来的。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现在把这些告诉他，不过是徒增烦恼与苦痛。
定了定神，林少时还是选择换一个话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什么？”
“出国啊。”林少时一脸正色，“学校那边手续都办好了。你就当去散散心也好。反正那边没有人认识你，或许是重新开始的好地方。当然，如果你不想离开的话，就留在国内，我会帮你联系好学校的，以你的成绩不怕没有导师收。”
身侧的手指微蜷，王一博抽抽鼻子，尽量让语气平稳，“他的葬礼...”
“火化了，我打算带他回老家。这是他的心愿。”林少时起身走到床边，推开窗户，语调平平，“以后有机会再去看他吧。”
倚靠在墙边，她手指轻敲着壁沿，像是在斟酌用词，“一博，你和肖战。你们想...”
“我不想。”王一博急急打断她，眉宇间浮着厌烦。
乌云布遍天空，少许阳光透过缝隙跌在手上，虽没有风仍是凄凄的阴冷。林少时关上窗户，拉上薄薄的浅色帘布，把手揣在衣兜里。默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观察着有些别扭的王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