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地人(3)

“我在执行任务。”伊万疲惫地回答到。
“我看着你明明从重辐射区出来。”莉娜揭穿伊万的谎言，“如果我死在隔离区，我会变成幽灵来纠缠你……喂，你怎么越走越远了，你这人难道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你难道不能体会独自留在废墟中的害怕吗？”
伊万听到莉娜的最后几句话，终于停下脚步，疲惫冷淡的回复，“我正是因为无家可归，才接下‘洗地人’的工作。”
【三】米哈伊尔和薇拉也许是核电站泄漏的辐射磁场，总有洗地人报告见到了幻影，不知究竟是梦中所见，还是现实中的海市蜃楼。这次看到的幻影让米哈伊尔并不太愉快。
在父母因为意外死去后，米哈伊尔从小是跟着爷爷生活。
其实那时米哈伊尔已经14、5岁。但在记性不好的爷爷脑中，米哈伊尔只是4、5岁的年龄。
这给米哈伊尔的生活带来了许多烦恼：爷爷总会提起他的父母是去远处，很快便会回来。；爷爷总会给他留着简易的糖果；还有游乐园，他从微博的积蓄中省出一部分，带着自己来到城市中的小型游乐场。
米哈伊尔在一堆五六岁的小孩子中有些茫然，还要费心去寻找迷路的爷爷。

米哈伊尔的愿望是离开这里，去哪里也好，后来他去到了很远的大学，再也想不起小城的样貌。直到在报纸上看到核电站起火的新闻，上面说燃起的火焰，升腾的烟雾，还有已经充斥整座城市的辐射。
核电站的火焰熄灭后，米哈伊尔作为一名洗地人回到了沦为废墟的城市，他很快适应了洗地人的身份，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回来，只知道自己和伊万一样，在废墟间开始了生活。
米哈伊尔是被雨声吵醒的，灰色的水泥建筑间升腾起蒙白的雾气。
米哈伊尔摇醒薇拉，“该上路了。”
离开辐射区，要经过游乐园，而在到达游乐园之前，要先穿过学校。
远处已经能看到教学楼的轮廓。
教学楼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形成了二三十米的悬崖，唯一的通道是一根简陋的木板。米哈伊尔走上去踩了踩木板试验强度，木桥嘎吱作响随时会断裂。
他有些犹豫，第一个上桥的人最危险。在纠结间，薇拉已经撑开双手跳上木桥，她满脸没有危机意识的表情，“既然只有一条路，你还在犹豫什么？”
“这是她自选的。”米哈伊尔这样安慰自己，他从背包中拿出一条绳索，栓在薇拉腰上，“有危险我会把你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