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重现(7)

到第二天也没找到，我们失去了耐心，就回去了。
这种生活的过度刺激最终使我感到了灵魂的麻木。终于，一切就要结束了。
那一天从早上开始，雨就很大，我早就预料到有事情会发生。送货的路上，警车一直跟着我，慢慢靠近，这让我很紧张。我设法撞翻了一辆，一脚油门踩下去，试图加速到120，却看着越来越多的警车靠近，终于放弃了抵抗。
事实上，警车多达十余辆。他们似乎早就计划好了，逐渐将我包围。他们在高速上把我截了下来，十几把枪，枪口全都对着我；我只能投降。几个警察把我按在地上，揍了一顿。过了一会，一个警局高层的人来了。他安抚了我，然后告诉我，我曾经做过的事情，能够让我被枪毙八回。如果我能当缉毒局的线人，那么，将功补过，我得承担的刑罚会大大减少，也许只需要坐几年牢。而我所需要做的，仅仅是告诉他们我们每次毒品交易的地点。我本来就对这种生活有些厌倦，自然也就同意了他们。他们帮我把货装好，帮我编造好了谎言，然后伪造了事故现场，送走了我。

我成为了缉毒局的线人。这件事，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从大雨中归来的那天，我浑身脏兮兮的，伤痕累累，令他十分忧虑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我的车滑到了路边；幸好，在条子来之前，我就处理好了。
我是他最信任的人；自然，他相信了我。
雨季结束后，他几乎每一次交易都以被警察给打断而告终；那段时间，他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暴戾。他的手下一个接着一个从人间消失，但是他就是找不到内奸。他的客户不再找他，他的存款快要被花光。他心灰意冷，似乎已经倒在命运的脚下。于是，我告诉他，他应该以此为机会，退出毒品市场，归隐田园，乐享天年。
但是他把我们两个人都害了。
正是在那一天，他给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不知为什么，当手机在我的大腿侧面裤兜里震动时，我竟然会全身颤抖，像是对命运的恐惧引发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