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刘慈欣喊你写科幻”征文用）(11)

【五】
地面仿佛融化了。固态的物质像流沙一样移动，随后停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正六边形的洞口。开拓者与教皇完全没注意到这个洞口是如何出现的。开拓者向下看了一眼，强光手电照过去，下面仍是黑洞洞的一片。
探路者挥了挥手，十几只机械蜻蜓呼啦啦地飞进洞口。一串明亮的光点短暂照亮了洞穴的内壁，随后消失在深不可测的黑暗中。
两人小心翼翼地钻进井口，顺着狭窄的隧道向下爬。教皇模仿着开拓者的姿势，伸展开自己的四肢，用力挤压四周的洞壁，依靠摩擦力保证自己不会掉下去。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向下挪。
“空气变稀薄了，你那边撑得住吗？”开拓者在无线电频道中与教皇交流。“重力好像也变弱了。”

“我没问题。”教皇回答。“氧气罐还够我用两个小时。”
“你应该呆在上面的。”开拓者说道。“好歹是教皇，不应该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教皇呵呵笑了两声。“我年轻的时候，你亲自教我该如何认知世界。一转眼，我们俩为这个忙活了半辈子了。到这最后一步了，我也不能临阵脱逃啊。”
开拓者向下方的深渊望了一会儿，松开了双臂，随后又松开了双腿。他没有落下去，而是漂浮了起来，缓缓向更深处飘了过去。“重力几乎消失了。”
开拓者翻了个跟头，让自己头朝向下方，攀着洞壁快速前进。但很快，开拓者发现重力的方向反转了过来。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这旅途变得像攀登峭壁，而不是深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