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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最深处(2)

我要讲的故事,关乎生命的存在方式,用威廉-詹姆斯的话说就是 “人类最深沉的生命,所见之处,俯首皆是。”生命意义的坐标--用我的比喻来说,就是星星—就在那里,我们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它,都可以苦苦思索探求它。伟大哲学家们的问题、故事和训诫,并不是天使们在天堂中闲庭信步时的演讲。即使是最强大的思想家,也是用和我们自己差不多的生命来和我们说话的,谈论他们的日常工作,述说他们的小痛小痒和快乐,以及分享他们生活中偶尔的动荡。他们的双脚并不比你我的双脚多长了双翅膀。
十多年后,我在埃默里大学完成了哲学博士的学业。摆在我面前的显而易见的道路是,在一个体面的机构里寻得一个全职职位,把我的学位论文写成一本书,专攻某一专业领域,发表一些学术文章和评论,然后努力获得终身学术职位。但某种宿命感(当时我可不会这么称呼它)让我从未认真走过这样一条路。尽管我已经证明了自己有能力在哲学界发表学术文章与论文,但我对微观专业的前景和终身制的官僚主义嗤之以鼻。再者,我并不是为了成为哲学学者才进入哲学领域,无论学术工作会是多么美好而又必要的。

生命之最深处


当我母亲从爱荷华州打电话给我,说她在当地的分类广告上看到柯克伍德社区学院有一个全职哲学教职的空缺时,这似乎是一种为我获得个人医疗保险的合理途径。“工作就是工作”这句话对哲学家来说尤其尖锐。我们哲学行业的早期从业者之一,西诺普的提奥奇尼斯曾常常向雕像讨钱。当他被问及原因时,他回答说:“为了习惯被拒绝。”但他不像我还有一位怀孕的妻子要照料。我和我妻子都不真的想像提奥奇尼斯的习惯那样,住在木桶里,而在外面四处消遣。
又过了十年,一天深夜当我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在楼上酣然入睡时,我独自一人待在“黑木屋”(selva oscura,“黑暗的木头”,这句话出自但丁的《喜剧》,在我这样一个意大利语水平不高的人看来,这句话最初意思就像 “晦涩的自我”)里,盯着壁炉膛里的火苗,思考着我的人生命运问题:这正是我对学生们宣扬的主题,当年我和他们一样一直在竭力回避这个问题。正如你看到的那样,那天晚上早些时候,有人在晚宴上大着胆子问我:“你搞清楚自己的人生命运了吗?” 这个粗鲁问题的引发有一部分要源于我的错。因为是我先前提起命运的话题,是受我最近细读《摩诃婆罗多》的启发,这部古印度的巨大梵文史诗(它的长度大约是《圣经》的三倍),叙述了潘达瓦人和考拉瓦人之间的自相残杀的战争。抽象地谈论人生命运,或许枯燥无味,亦或许引人入胜,但被问及你是否履行了自己的人生命运时,这犹如一种弓箭手的精准,直刺问题的核心。

生命之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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