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猎人(4)

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
“啊！妈妈，下雨了！”小侄女奔跑着发出尖叫声。
我闭上眼，感受微微夜雨。在熟悉的男女语笑声中，看见黑夜里灯光火影中的大家……因为一头羊在我家楼下喧闹忙碌。
晚饭是堂哥家备的，和勤劳的父亲不同，我只会吃。
毕竟只是一头羊的死亡，餐桌上推杯换盏气氛并不沉重。小酒下肚，叔公谈兴更浓，想起了当年的一件事。
“那时我还小，给队里放黄牛，牛跑到那村子去，正碰上他们那边杀牛作宴。然后找到我爸说是我们的牛把他们的牛撞死了，要我们赔——我还记得，我爸当时腿都抖了！还好我们村的某某在乡里做警察，通过寻访发现原来牛不是打架死的，是他们杀牛，正好遇到我们的牛过去！寻思着这已经有肉了，就想讹我们钱买酒喝！”
我二哥偶尔也玩游戏，便低声笑着和我说：“没想到以前的人也懂得‘回血’的道理。”
我笑笑，却没想到这饭吃着吃着，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我身上。
叔公作感慨状道：“过几天能吃上你爸一顿羊肉，也不常有，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你爸起码得杀两头羊吧！”

老爸大手一挥：“吓！两头？我杀十头！”
我难免苦笑，也是真的笑。
饭后还得继续羊的“内科手术”，我辅助大哥掰了半天的羊肠，截下一大串待做地方菜。心里却想着下次有人说羊肠小道是指弯曲小路，我就打烂他脑袋。明明是弯弯曲曲弯弯曲曲……的小路。
余下的肠的翻洗工作该是我来的，不过夜深了，可能也是父亲心疼我，大手一挥，不要了。
至此，“手术”彻底结束。 当然，“手术”只是调侃，不然一想“手术”结束后，“病人”被分成几大袋装进冰箱，可能脑海就会出现一些魔幻而现实的恐怖画面。
又过几日。
包括我在内，谁也未想到又有一头羊被撕咬。好在抓到现行，在包赔承诺下，父亲让那犬主人把血淋淋的羊给牵走了。
这些年，我没什么能帮我爸忙的，只是偶尔需要我帮他赶赶羊。以人力利用率来算，我做我的事，他养他那羊，效率最高。
如果我真放弃手上活计去放羊，恐怕将来……但绝不能就这么继续放纵那两只狗，万一哪天……那真伤了父亲！
猖獗的狗需要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