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猎人(6)

真是恣意妄为的狗，虽然警惕性十足，但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不过想想也是，这山里最大的掠食者也就豹猫之属，一双猎犬堪说所向披靡。没有任何强敌曾在自己的尿液范围内挑衅，山匪也不过如此，自然任性而为。
两条猎犬交错试探，在方镜中时隐时现，一条斑黑一条黄，体态不错，大约三十来斤，正是目标无疑。
无妨，此时它们越警戒，试探越久，待会便会越松懈。等它们开始享用最后的——猎人抬头望天——下午茶时，便是电光石火，生死一瞬。
闭上眼睛，纵横交错的残垣在猎人心中成型。隔壁有猎犬呜呜低鸣，似乎在焦急沟通，显然开始按捺不住食肠。
但——还需要等，等犬齿啃咬肉块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示威的低声咆哮，撕咬声终于响起。猎人屏住呼吸，缓缓睁开眼睛，开弓时几步踏前，拧身左转——
弦动声才响便息，箭矢带着巨大动能破开斑狗脑门薄皮，带着它的身体重重贯在坚实地面。而夹在指缝的第二箭，已在弦上。
遭逢变故，黄狗夹着尾巴要溜之大吉，却被箭矢贯穿前身钉在夯土上。见两箭未空，猎人叹了口气。

屏息两箭，也不过五六秒。
他不带感情地注视着两条动弹不得的狗。狗命贱，难死，这种箭头无法完全破开坚硬的头骨，不过斑黑狗的脑子恐怕整个都被震碎了，口鼻溢出血泡，仍还活着的身体只顾着抽搐。
而黄狗意识仍在，正痛苦哀鸣。身为猎犬此时却成为猎物，它带着恐惧看着猎人，带着身上的剧痛想跑，要远离猎人，爪子刨抓着地面，却扯不动死死钉进夯土的箭矢。
血液从伤处涌出。
猎人只想它们死，也不愿虐待，抽出腿上的箭搭弓便射。他很公平，每只又补了一箭，让它们迅速离开这个世界。
不过它们……也该死。
一一取箭。
看着尸体，猎人不免会想如果这两只狗不伤那些羊，那该多好，自己也不用如此冒险。
还好！
等毁尸灭迹后，就再没有任何人知道有个猎人曾在这里出现过。
会找两条狗的，肯定只有狗的主人——他一个人又能找到什么呢？就像之前，他也许明知就是自己的狗拖走了羊，却不愿承担损失赔偿羊主人一样——找不到证据的。
此时烈日当空，猎人却突然脊背一凉，发现自己的计划好像并不完美，出现了一些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