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5)

“大漠肉腥膻，我就加了棘姜。”老沙啃着肉饼，口齿噜哝着，“棘姜辛辣，去腥膻，可畜生儿受不得这味儿。”
老爷子这才送肉饼入口。
老沙咽下肉饼，手指敲着桌面，盯着空碗道：“不过那些畜生儿，一个二个鬼精儿的，怎么可能那么大风沙的觅食儿呢？那大风，理应什么味儿影儿的都寻不着的。”
二人沉吟良久。
老沙起身，收了空盘碗，笑道：“想那么多也没用，这客栈现在就咱俩，无趣的紧。大爷要不过两天四处逛逛去？”
老爷子伏倒在桌案：“成啊，你有啥推荐的？别再是上次那种景色就成。”
肆老爷子说是周游四方，却也没走太远，顶多把最近的村镇走了个遍。再回到老沙的客栈，却见客栈整个塌了一半。
老爷子绕后门进屋瞧了瞧，酒坛锅碗都在，就连腊肉都没带少的，唯独门脸榻了，原本招摇的酒招也不翼而飞。
老沙也寻不见人影。
去最近村里问问，都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昨晚有一大队人马去过客栈，也不知道是不是兵匪抑或山贼。
少了老沙这个妙人，老爷子也懒得在这多耽。沿路而下，到了漠北最大的省城。
正闲逛呢，冷不丁听到一句：“听说了吗，有个特厉害的说书人来漠北了！”四处打听了下，老爷子找到了那个说书人所在的酒楼。

“多半是璇玑子那小子寻女心切，跑到漠北来了？”老爷子暗忖着。
来到酒楼，评书已接近尾声。
在楼下听不亲切，却是女子声线。老爷子上楼一瞅，却是个二八芳华的少女。
“神戟将军从废墟中拔出神戟，却是连带着披风一起扯下来，把披风扯成了两半。神戟将军将戟一横，一挑，硬是从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中破出了个缺口。神戟将军本想擒贼先擒王，但对方更不可能毫无准备。直到神戟将军杀到来将之前，才发现那里黑压压跪着一排。”
老爷子总觉得这个故事奇怪，苦苦思索却不得其果。
“您猜怎么着？这些人啊，几乎全是神戟将军之前的部下。除了当中一人。”
那少女举扇掩面一笑，继续道：“而中间这人，正是随神戟将军一同下山的那位少年玩伴方小六。侍卫手起刀落，将方小六的头颅斩下，滚到了神戟将军脚边。”
众人一阵惊呼，议论纷纷，惊叹于这出乎意料的转折。
“‘降，则放他们一条生路，否则，杀无赦！’”
“神戟将军虽然神勇无俦，却也难以保全所有人，只得仰天怒号，徒手折断了相伴沙场的神戟，举起戟刃剖腹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