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4)

叁老沙的客栈还是一如往常，不过这客栈也就只剩老沙和老爷子，以及方姑娘与嬢嬢四人了。
一日，老爷子又酌得酩酊，老沙给老爷子续上一壶，上楼推开姑娘与嬢嬢的客房。
人去楼空，只桌上搁着硕大一银锭子。
老沙探手将银锭收入怀中，迈步推窗翻身下楼，搭眼一望拔足飞奔。不消一会便望见一老一小的身影。
“唉！且慢！”老沙提气喊到。姑娘与嬢嬢顿足，老沙随即追上。
“两位打尖儿住店，可用不消这十两银子。拢共一两八，还得找您二位八两二才对。”说着，老沙掏出碎银，乐呵呵地塞进嬢嬢手中。
嬢嬢万福道谢，姑娘却接嘴到：“掌柜你这地方，又十天半月没人的，就收下了也不打紧啊。”
“那哪儿成啊，这地界儿是荒了点儿，但回头客可不少，可不能因为方姑娘坏了咱的名声不是？”老沙抱胸。
方姑娘还想回应，嬢嬢就先回手护住姑娘。方姑娘反应过来，面色顿时白了几分。
“用不着这样，要是想动手，前两天有的是机会，也没必要这个点儿点破了。”老沙摊手，老沙依然抱胸，却不再看着二人，沉吟片刻道，“不过，想麻烦方姑娘你帮我给带句话，嗯，就说，有个人活着，开了间客栈。成不？”

姑娘盯着老沙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老沙大笑几声，迈步返回客栈。
回到客栈，却见老爷子端坐着，面色酡红，却那有之前醉倒的憨态。
老爷子见老沙回来，笑骂道：“我说你个匹夫，怎么当掌柜的，喝着喝着人没了。老夫还以为这是孙二娘开在孟州道上的那家客栈，接下来要开卖人肉大包子了。”
老沙笑笑没接话，给老爷子续了酒，顺口问道：“大爷，你识得璇玑子吗？”
老爷子只手撑着头，灌了口酒，冷哼一声，搭眼瞅着老沙：“哪能呢，璇玑子是怎样的大人物，我们这些人怎么高攀得起？”语毕，老爷子向前探了探身子，一脸八卦道，“不过你这样问，难不成你认识璇玑子？”
老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相识儿了，这都多少年儿没联系了。”
老爷子笑着轻呵一声：“看不出来，你这么个老实模样，到底也爱吹牛。”
老沙哈哈一笑，钻进后厨忙活。少顷，端了碗汤水和俩肉饼，在老爷子对面坐下，一口咬去小半个肉饼，就着水囫囵咽了下去。
老爷子望着肉饼，沉吟片刻，开口道：“你还记得那俩脚夫吧？人被啃得不成样子，烧饼竟然没被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