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年代】十年饮冰,难凉热血(4)
“豫才兄,新小说成了吗?”陈独秀笑眯眯地附身对上鲁迅的视线,期待地问。
鲁迅松了一口气,靠回在了沙发背上,懒洋洋地伸手越过沙发指了指桌面上的一沓稿件,回答:“成了。”
“真的!”陈独秀兴高采烈地绕过沙发,向桌上的稿件冲了过去,道,“这次,我陈独秀是第一位读者了!”
鲁迅这两日忙得紧,稿件早在脑里构思出框架,却迟迟未动笔,直到昨日听闻今日便要备刊发行新一期《新青年》,这才开了工。
为了不打扰人,他在北大办公室中通宵达旦彻夜未归,在午夜时分终于作出一篇文章来。
然夜深人静乃文思泉涌之际,他写了一篇仍觉不过瘾,抽烟抽得一塌糊涂,越想越是意犹未尽,干脆提笔,酣畅淋漓地写了一篇姊妹篇。
待到文章作完,天都快大亮了。鲁迅终于放下笔,感受着极大的满足感与成就感自心腹冲遍了全身。紧接着,身体就开始叫嚣着向他讨债了,鲁迅再抵挡不住困意,身子一歪便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此时被早上前来上班的陈独秀吵醒,他脑子还不是很灵清,只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以拇指食指揉着两边太阳穴。
“仲甫兄!”钱玄同也自门外走了进来,入眼便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鲁迅,顿时笑道,“豫才兄的稿子写完了?”
“那可不,这次第一位读者的位置可是我的了。”陈独秀笑着说,拍了拍手稿,道,“德潜,这文章我只看还不过瘾,来,我给你读一段。”
钱玄同见陈独秀起了势,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洗耳恭听了。
只听陈独秀道:“所以我时常害怕,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好,好啊!”钱玄同拍案叫绝,激动地看向陈独秀,却见陈独秀正双手捧着那份手稿,热泪盈眶。
“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陈独秀读着读着,泪花模糊了双眼,竟连下面的文字也看不见了。
钱玄同站在陈独秀身后,从他手上接下了稿子,循到陈独秀方才读到的地方,又向下读了一句: “我又愿中国青年都只是向上走,不必理会这冷笑和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