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弥久·许墨·下(10)

时间甚至在分秒里都会将整个世界推翻变化，而那些被改变的，终将变成为陌生又难以反复的。流年似水，物是人非，经年一去，最后剩下的只有对曾经越来越深的怀念。而再往后，时间又会将这样的怀念融进水里，直到弥散。
或许这是被眷顾的幸运。
她长大了，却也还是那个在他面前爱哭鼻子的小姑娘，虽然看起来似乎更别扭了一点，但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她。
尽管至此曾相隔甚远，也曾以为那样的记忆只能永远被怀念。可只要见到了，就舍不得不再见，就也知道了，他们的爱，其实就像一棵树。
不是雨果所说的那样的爱之树。他们的树，从弱小长成茁壮，经历了各自的风雨，最终却在尽头处得到了相同的雨露阳光。
XII.
私心地想要多留许墨几天，于是旁敲侧击地问了他接下来的安排，然后在心里暗暗地算着他能在这里待几天。或许也是因为松了一口气，尽管依旧还在小心翼翼的试探阶段，但总归是稍微找回了一点少年时代的恣意。
中午的小城阳光灿烂，我开着小小的车，吹着风，余光里是许墨坐在副驾上微微有些伸不开手脚的样子，心情雀跃得像是即将春游的小学生。

迫不及待地带他吃我最喜欢的餐厅，听着餐厅老板娘的打趣，我努力板着一张平静的脸，心里却乐开了花。吃饭的时候，我假装无意地问许墨，“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许墨单手托腮，眼底的笑意比春意还要潋滟。
“这么快就想让我走了吗？”他笑眼弯弯，语气里戏谑意味分明，“我还以为，你算了那么久的时间，是想让我多留几天呢。”
咬着脆甜的生菜，我别过视线，“是怕你错过工作而已。”
许墨点点头，“哦”了一声后就没再说话。
话一说出口我就有些后悔。或许刚刚那个台阶是最合适的，就着玩笑的气氛，哪怕能说一句“是呀，就是想多留你几天”也好。
捏着叉子的手指下意识紧了紧。
半晌。
在餐厅小舞台上由萨克斯风演奏的音乐声里，许墨轻声开口：“别怕。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银制叉子轻轻从手里掉到玻璃制成的沙拉碗里。
鼻子一酸，我没敢看他，只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可就不要掉眼泪了。”许墨叹了口气，“这位爱哭的小朋友？”
吸了吸鼻子，“我才没有！是沙拉里的胡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