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弥久·许墨·下(11)

许墨的目光移到我的沙拉碗里，意味深长地说：“唔，原来是这样。”
心虚。
沙拉酱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Creamy Italian。
我清了清嗓子，快速转移话题，“许墨，你喜欢什么材质的睡衣啊……还有牙刷，是习惯用超软毛还是软毛？牙膏薄荷味强一点可以吗……？”
许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如果是你选择的，那么我就都喜欢。”
睡衣选的是我偏爱的纯棉的，柔软亲肤。底色是冬日夜幕的深沉蓝色，上面缀了自云端坠落的点点星辰，于点线里，甚至可以将梦境都敛于掌心。在睡衣店里挑选的时候，想起自己衣柜里那一件同色的棉质睡裙，留了个小小的私心，买下了这一款。
牙刷是之前买的圣诞礼盒装的另一支电动牙刷，我靠在洗漱台旁的门框上，看着许墨手里的暗红色牙刷，憋了一会儿才把笑憋回去，“那个……我买的时候没想到，另一支会给你用……”
圣诞礼盒装里是红配绿，我喜欢绿色，所以……
许墨摇摇头，认真地刷牙，然后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带着牙膏泡沫闷声问，“很开心吗？”

我点点头，“嗯，很开心。”
他也笑了，“我也很开心。”
我看着他漱口洗脸，然后凑过去在镜子里看他整理好自己。心里突然痒痒的，我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他。
纯棉睡衣贴在脸上也很舒服，让人忍不住想蹭一蹭，再蹭一蹭。
“怎么了？”许墨抚了抚我的手臂，问。
“……突然觉得有点后悔。”我说，“可又觉得很庆幸……”
后悔曾经就那样草率地逃跑，庆幸在此去经年之后又再度重逢；后悔如此胆小又自卑，庆幸从未麻木而冷漠；后悔将我们之间的爱意看轻，庆幸他穿过时间还愿意再向我走来。
是我的珍宝，就像墙壁后铁皮盒子里的碎片，带着不散的浓香曲奇的味道，赋予我坚持人生的另外的意义。
许墨轻轻握住我的手臂，将这个拥抱松开。然后他转过身来，微微俯身，将整个的我纳入他的怀抱里。
这个怀抱里的味道不再是我陌生的男士香水味道，而是我所熟悉的、混合着白茶薄荷牙膏的味道的。
我踮起脚，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让自己更加贴近他。
“是我的……”小声却坚定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