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未现(7)

有时，在梦里，穆霜还会回到儿时。
多年前，穆霜和顾昙儿都年龄尚小，一个夏夜，穆霜的父亲将顾昙儿领回了家，同顾家人一起用膳。她是第一个被带回顾家老宅的歌女。
穆霜与顾昙儿聊得来，在饭桌上便心有灵犀一点通，笑得默契。当晚她们便要求一同睡，好说些小女孩儿之间的悄悄话。父亲起初不同意，母亲帮着孩子们说了几句，他便由着她们去了。
“昙儿，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呀？”穆霜问昙儿。
“我？”昙儿的小脑袋往被子里缩了一缩，“我喜欢……读书。”
“啊？我觉得读书最无聊了！可偏偏还要被逼着读。”穆霜实在无法理解。她每周两天在学校上课，三天同家教学习，科目繁多活动丰富，快要被埋在书本课文里了。竟然还有人喜欢读书？
昙儿心想：我和你正相反，你是不想读，被逼着读，而我是想读，却只能偷偷读。可她没这么说，而是：“你们家有这么多书，你不看，不是都浪费啦。”

“那正好给你看好啦。我只喜欢看父亲从海对面买回来的绘本。一张张的画儿，可精美、可漂亮了！我们家有好多，都在父亲的书房里，摆了大半个书架呢！你想不想看看？”穆霜笑道，越说越兴高采烈。
“可以吗？”昙儿的眼睛也被穆霜给说亮了。
“当然可以了！”
“那明天早上，你给我看看罢！”
“不用明天早上，”穆霜把手举到嘴边，压低了声音，“我偷偷藏了一本！”她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一本书来。封面上画了一个神奇的花园，一个小个子的可爱女孩正立在其中。
“哎，你看，”穆霜把书递给昙儿，“这个女孩儿像不像你？”
“像我吗？”昙儿指了指自己，“她这么可爱！”
“嗯，你跟她一样可爱！不对，你比她更可爱！”
昙儿听着穆霜毫不吝啬的夸奖，红晕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