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未现(6)

李社长略微慌乱，举起杯，啜了一口。
“没错，”穆霜继续道，“是个女人。和我一样。”
“穆小姐，寻常女人如何与您相比呢。您是留过洋的。”
“是么。”说完她便停下来，定定望着李社长。
李社长面露疑惑，缓缓开口：“我……”却立即被穆霜打断。
“所以呢，李社长？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能否有幸合作？”
“咳咳，”李社长挠了挠耳轮，“是这样，的确如穆霜小姐所说，文笔精良，想法独特。只不过，这口吻，实在有些……怎么说呢，有些……过于骄傲了。有没有，相较于这两篇，稍微收敛一些的作品呢？”
穆霜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毛，暗自叹气。昙儿说得对，就是没办法的。即使是晚星宫的千金大小姐，也帮不了她。因为晚星宫的老板，她的父亲，和李社长是一样的人。

“社长还不确定？那我再告诉您一件事，这人不是一般女人，是现在全城最红火的‘月下美人’，顾昙儿。现在呢？”
李社长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竟、竟然，是她？怎么可能……穆小姐，她是个歌女啊。这，歌女写的文章，怎么可能……”
“嗯，我明白，”穆霜点点头，与僵硬的李社长握了握手后，站起身，“今日打扰了，李社长。此次不能合作真是太可惜了。今日的宴会想必快要结束了，我看您有些疲倦了，不妨早些回去休息。告辞。”
穆霜独自回到瑰丽舞台，想着下次再把这两篇文章递给哪位有权的人看，可渐渐地，还是沉醉进了顾昙儿宛转悠扬的歌声里，如月，如夜。
梦里，一切就停在此刻。好像，那是世上最短暂的一天。
如果能重来，她大概不会忘记后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