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的場所 上(4)

　我必须处理这股巨大的恐惧。不能怀抱着它继续面对今天明天乃至后天。我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我作为五年级学生很聪明，很明智而且很勇敢。并非如此，而是比我聪明努力得多，又磊落的父亲曾经说过一段亲身经历，而我碰巧记得。
　我的父亲在大学时代就加入了Wandervogel俱乐部，大学二年级，他以“远征”的名义独自去美国旅行，没带什么装备却骑自行车去亚利桑那州的沙漠，下到大峡谷里面，在洛矶山脉的山脚，尝试以适合谎报职业潜入最困难的河道下降路线，那些离“鲁莽”“自杀”只差一步，不半步的这些冒险，进行了果断和寻求刺激趣味的冒险，运气很好活了下来。那样的父亲，在当地解释了攀岩者，在犹他州原始森林散步。在直径两道三米的巨树林立的树林中走着，走在父亲前面几步的攀岩者突然怔住了，身体僵住了。看到这一极富经验的中年冒险家如此，父亲也直觉到危险停下来四处张望，他注意到一只巨大的熊，长超过2米，站在他们前面10米的腐殖质上。是灰熊。茶色的毛发几近黑色，油光滑亮，前爪的指甲简直不像是指甲而更像是并排的镰刀。父亲看到指甲后又看看牙齿。
那比肉食恐龙化石要略小，但因为还在活动显得更加可怕，是专为食肉造就的锋利锯子。以前潜水的时候见过巨大的鲨鱼两排三排的锐利牙齿，那也很恐怖，但那头熊的压显得更加像杀人工具。看着熊的脚边有吃剩的鹿的残骸。熊刚吃完饭。问题是，那么大的熊会不会吃完鹿还想要吃点点心。我父亲想知道十米的距离是否能救他，但无论他多快，他都比不过能抓鹿的熊。

“慢慢地，一步步，慢慢地后退”
　前面的澳大利亚人叫住父亲的名字这么说着，然后慢慢倒退，父亲一有样学样慢慢后退。“慢慢地慢慢地”
　熊无法决定眼前出现的两个人的待遇，实际上歪着头。与此同时，我的父亲和澳大利亚人拼命地从熊的午餐桌上爬下来。虽然拼命，却只能慢慢后退。好不容易后退了一米，熊的巨大身躯还是老样子，仿佛这个世界的透视感对两人怀有恶意，停止了活动一般。
　两个人从原来的地方缓缓后退了三米，缓慢得让人发疯，熊朝着天空发出象罗马大军发出哄哄声一样的吼声，这两个人卑微地，慢慢地想要逃跑，但熊似乎决定把这两个人作为鹿吃完后的点心收进肚子里，于是把腾空的前腿一下子放到地上，开始了猛烈的冲刺
　听到熊的第一声，父亲二人都吓得浑身僵硬，但当看到熊突然缩短距离时，渐渐觉得不是再走下去的时候了，于是立刻转过身，背对着熊，开始飞快地逃跑。父亲是一名高中田径运动员，曾在县田径比赛中获得过400米短跑的大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运动员，所以他对自己的脚有着超乎常人的自信，而本应跑在他身后的澳大利亚人却跑得更快，从拼命奔跑的父亲身边掠过，追上了他，三十厘米、一米、两米，差距越来越大。与此同时，身后那只熊的四肢踢在地面上，撕扯着草的声音越来越接近父亲，连熊粗重的鼻息都听得清清楚楚。啊，这下完蛋了，父亲感到绝望，但也觉得不错。自己被熊袭击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澳大利亚人一定能得救吧。自己就是一个帮助他的诱饵。虽然还不太了解对方，但父亲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能救一个人的命。是时候了。在前方三米处以漂亮的姿势全力疾驰的澳大利亚人，被什么绊了一跤，华丽地摔了一跤同样是全力奔跑的父亲，除了用跨栏的要领超越在眼前手舞足蹈的他之外，没有其他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