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下/宋亚轩(5)

我有些难过的以为他们大多是会到地下去的。
放学后，我和宋亚轩看见那个女生呆呆地坐在江边，手里攥着一朵小白花。我觉得她有些可怜了，脑子里萌生出想去安慰她的想法，却突然想起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一下子局促起来，有些羞愧无措的脸热，宋亚轩十分及时的将我往回拉了拉示意我快走，我望了他一下，些许感激地松了口气，似乎是在感谢他拯救了我可笑而脆弱的羞耻心，然后心安理得地转身离开。
回家的时候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把那个女生的事情告诉了她，“我觉得她挺可怜的”。我妈听了只是叹一口气，好像很累的样子，她叫我不要多管闲事。“你还记得爷爷葬礼那天，我们走的时候还有人进去了吗？”我心脏一紧，手心开始渗出细细的冷汗，“啊？啊......没有吧，有吗？我记得好像没有。怎么了吗？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妈隔了一小会儿才说，“没事了，你忙你的吧，先挂了昂。”直到听见电话挂断“嘟——”的一声我才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小地方的灵堂里是没有“机器眼睛”的。我转头望向相框里的爷爷，望了好久好久，爷爷真的去天上了呢。

那个女生叫陈乐，我收作业的时候记住的。班上的同学依旧拿她开着玩笑，并且乐此不疲。孙杭尤其热衷于模仿她，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成天捏细了嗓子，刺耳又难听，我总皱着眉头咒骂他一句然后让他闭嘴。陈乐挺烦人的，每天上课她都有说不完的话，甚至对老师毫不恭敬，像只大苍蝇，班上没什么人喜欢她，包括我，就算她很可怜。孙杭最近交了个女朋友，我们谁也没见过她，是他自己说的。那天我和宋亚轩约他去打电脑，他头一回拒绝了，有些傲娇地抬头，“我对象等着我哩！”。但我其实见过一次，或者说是半次，孙杭和我住一栋楼里，那天他下楼去找他对象，我正巧在窗边，我看见他对象戴着十分酷炫的头盔坐在摩托车上向他招手，然后载着他飞驰而去。我没见过女孩儿骑摩托，‘他女朋友还挺酷的’我这样想。
我渐渐习惯了陈乐出现后的生活，好像有些不一样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我依旧过着平凡又普通的生活，在路上遇见攥着小白花的她，然后和她打声招呼再擦肩。只是偶尔陈乐会发飙，但好像大家也没有觉得多新奇的样子，只是看戏一样的等着她表演的谢幕。她好像活成了人群中的笑话。孙杭每天都想着他最可爱的对象，脸颊红润得像思春期的少女，我嘲笑他怎么跟个女孩儿一样，他却很不满地瞟一眼我，“像女孩儿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瘪了一下嘴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