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下/宋亚轩(4)

我在心里是心疼宋亚轩的，他是长了这样好看的一张脸，但总是苍白的，身上到处挂着的淤青、新的旧的伤疤总让看着心里难受又恼火。我忍不住轻轻抚摸着他身上的疤痕，想起以前爷爷给他上药时总会把他抱在怀里，用皱巴巴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嘴里念着“娃娃乖，娃娃乖，不疼啦，不怕啦，爷爷把坏人都打跑啦”。我感觉宋亚轩的身体在发抖，我便学着先前爷爷的样子把他拉进怀里，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念着“娃娃乖，娃娃乖，不疼啦不怕啦，坏人都被打跑啦”，宋亚轩紧紧抱住我，把头深深埋进我的颈窝，温热的鼻息滑进我的衣领里，忽然一片湿润，宋亚轩哭了。我猜他大抵是和我一样，想爷爷了。
这天晚上我和宋亚轩睡在爷爷的床上，他睡得很熟很熟，就好像以前每一个这样的夜晚，他睡在爷爷的怀里一样。我轻轻吻上他眉尾的那道疤，在他耳边轻轻道了句“晚安”。
“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
第二天我们去学校，还没踏进教室门一个刺耳尖锐的声音一下子冲击了我的神经，宋亚轩拉住我，我和他对了对眼神，是那个女生的声音。

她怒目圆睁地站在那儿，浑身紧绷着，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她的脸都涨红了。四面八方的眼神齐刷刷地盯住她，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又叫，“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这不公平！不公平！”她气得开始跺脚，用尽了浑身力气跺得大地都在颤抖，他们好像被吓住了，我也被吓住了，直直的愣在原地。然后她尖叫一声，就像刀片在钢管上使劲儿割着，快把我的大脑撕碎了，她大哭着跑了。我愣了好一会儿，等我们再走进教室，班上又热闹了起来。孙杭瞪圆了眼睛，一副做作又讨厌的样子，捏细了嗓子大叫，“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不公平！不公平！”全班哄堂大笑。
我们回到座位上，觉得周围闹哄哄的惹人烦，我干脆把头埋进桌子里睡一觉。宋亚轩把他的外套盖在我的头上，耳边一下子清静了许多，只剩下让我心安的他的味道。
女生今天再没出现在学校，但没有人在意，连老师都没有过问。我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话，
“好人会去天上，坏人会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