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牧羊人(4)

远处，母羊愤怒地四处寻找，却最终没能找到那孩子。她悲痛欲绝，趴在原地，直至羊群走得不见了踪影。一阵凄远的狼嚎，一只大狼扑倒了她。她尽力挣扎，仍无法逃脱那咬断喉咙的咔嚓声。
（三）见亲
老头子姓张，连自己叫什么，他都不清楚。他文化程度不高，搜罗尽脑中词语，只得选出一个简单的名字给那个小孩：张益。
自收养了张益后，张老头便尽可能把积蓄多年的爱施舍给他。张益也开始熟悉这个新家。这片草原，是他经常玩耍的地方。那座小木屋挺偏僻，因此它可以自由自在地随处游逛。有时他白天出去，中午竟不回来吃午饭，到傍晚才回来，等得老头急得上火，将他狠狠训斥一顿。可他的心中却已植下放荡不羁的根了。
老头将自己浅薄的文化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孩子。他教他说话，教他写一些简单的字，包括他名字，也教他骑马、喂羊等杂活。渐渐的，张益懂得了许多事。老头总问他从哪来，但他小时候的记忆早已淡去，只记得那一声惊耸的枪声，和那杀害他父亲的凶手那张黄如牛皮纸的脸。
又是三年，等张益到8岁的时候，老头开始教他放羊。他学习能力非常强，对一切事物都抱着有好奇之心。他的心中，是整个世界。他十分强壮，已能将一头小羊羔扳倒。

从此，在那片草原上便经常能看见张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挥舞着鞭子，赶着白花花的羊群，如一朵云般在草原上飘荡。他这孤儿，现在有了亲人与快乐——张老头、羊群和草原。
张益的牧羊生涯持续了五年。一天，他看见一小支零散的部队，身着破烂的军服，慌忙地在草原上逃窜，就像一只只漆黑的乌鸦，后面还有猎人的枪声。草原上的寂静忽而被打破了。牛羊四处奔逃，任凭张益如何鞭打，那群羊都不听使唤了。
正当他策马奔驰、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零散的羊群时，他骤然停住了脚步。
一杆硕大的红棋，如同火红的太阳，闪烁在视野内。
它的身后，是一排排整齐的军队，穿着一色儿蓝的军装，如同滚滚波涛，浪涌着前进。在最前方是一位年轻的战士，手持着闪亮的马刀，胯下骑着一匹火红的马，红得和那旗一样。他手舞马刀，指挥着军队向前追赶。
张益看呆了。这是什么军队？这么齐整！
那些贼似的人离军队越来越近了。眼看触手可及了，他们却钻进了旁道旁的小木屋。
张益一直跟着，却发现：贼人进的正是他家！
军队忽而停住了，似乎不知该向哪儿追。那位指挥官跳下马来，一眼看见了在马上的张益。他走了过去，很有礼貌地问：“小兄弟，我们是红军，人民的军队。我们正在追捕一些反动派残余势力，就是那些穿着破军装的人。你看到他们去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