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牧羊人(6)

说到这儿，一老一小喜笑颜开，从座位上一蹦多高，互相热烈地拥抱，热泪盈眶。半晌，屋子里谁也没说话。大家都为这亲人团聚的时刻感到欣喜。
张益在一旁，也看呆了。这个比他大十来岁的年轻人，竟是他大哥？
很长一段时间后，老头才平静下来，抽抽噎噎地问：“我的好孙子，你爹现在何处？”
张净回答道：“他离开家后，就到了城里。在那边，他遇到了红军，并迅速加入了地下工作。后来，解放战争打响了，我父亲被任命为剿匪总司令，从事战争工作。如今，战争胜利，他晋升为县长，由于公务缠身，他没能亲自来，便派遣我来追击这帮余匪。您如果想见他，可以随我到城里去，我引您见他。”
老头沉吟半晌，然后沉重地说：“净儿，我实在无法随你前去……我让益儿随你去罢……这里有我的羊，我的家和我的草原。”
又是一阵沉默。张净最后才对张益道：“小兄弟，我的好兄弟，你愿意吗？”
张益思索片刻，左右为难，这里是生养他的地方，但他又对城市生活十分好奇，想一探究竟。
又经历头脑中激烈的争执后，张益最终同意了。于是，第二天，张净便与张益一道，同老头告别，开始他们在城中一个星期的生活。

（四）闹城
城市的一切对于张益来说都是新鲜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叫卖声、玲珑满目的各色商品，高耸的楼房……
张益没到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都要看看瞧瞧。这儿转转，那儿探探，害得张净找得他好苦。张静由于立了功，请了三天假，在这三天内陪着张益走遍了这个小市镇。市镇虽小，但在张益眼中，这比辽莽的大草原还要宽阔。
可是，后来几天，张净返回工作岗位，即使有人陪着他，张益还是感到愈发孤单。并且，从小在安静的大草原上长大的张益，对于从早到晚切切嘈嘈的声音，感到十分厌烦。他晚上总是睡不着，思念着大草原和小木屋。
城市的吵闹总是打断张益离家的思绪。
又过了三天，在下午接近傍晚时，突然爆出一阵惊雷般的呐喊，随后是噼哩啪啦，持续了很长时间。张益瞬间警觉起来，抽出手枪，推门走出。却发现火焰似的红色，映红了半边天，大街小巷的人们全都喜笑颜开，共同唱着一首歌。张益问了一个同样欢乐的路人，路人告诉他：“北京来了消息，新中国成立了！毛主席登上了天安门！”
张益顿时舒出了一口气，并感到无限感动。红军胜利了！人民当家做主了！
张益忽而想起一件什么事来。他飞也般地跑到张净办公处，敲开门，看到笑容满面的张净，他急促地说：“大哥，我想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