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牧羊人(3)

一抹白色闪现在天边，像一朵云飘来。
那是一朵云吗？
不是。是一群羊。
他们也和孩子一样，享受着日光的洗礼。他们悠闲地吃着草，一边散步，一边交谈。
其中有一只母羊，一眼就能看出她有些跛脚。她刚刚失去了一只小羊羔，因为它得了怪病。她孤零零落在最后，垂头丧气地一跛一跛走着。
羊群从孩子身边经过，谁也没有留意。而眼尖的母羊看见这个骨瘦如柴却满脸欢笑的小孩，她喜出望外。走到孩子近前，她一口叼住小孩肚兜，温和地左右晃动。她想：“我又有一个孩子了！我要好好抚养他。”
小孩在摇晃中又睡着了。等他醒来时，他感到饥肠辘辘。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他放出他那快哑的小喇叭，号啕大哭。母羊吃了一惊，随后将其轻轻放在地上。小孩看见母羊的乳头，贪婪地开始吮吸。羊奶还挺甜，小孩“咕咚咕咚”喝了个饱。然后，他躺在地上，看着母羊。母羊用善意的眼光看着小孩。一人一羊之间，他们懂得了一些东西。
……
他们便这样，随着羊群，东闯西荡了三年。此时，小孩已经接近5岁。他会“咩，咩”叫。他会吃草。他的腿又细又长，能跑得和羊群中最快的羊羔差不多。可是，他不会说话。

有一天，当他们在这片草原上闲逛时，他们看见了一个牧羊人，赶着一群绵羊，向他们走来。
牧羊人是个清俊的老头，瘦瘦的脸上已满是皱纹，却又十分慈祥。他看见了小孩。
他一瞬间，惊诧了。羊群中竟有一个小孩！？
他跳下他骑的马，赶到这群野羊近前。野羊向他发出低沉的吼声。他不管这个，径直走到孩子近前。母羊正在吃草，没有看见老头。他抱起孩子，看见他那清澈如海水般的眼睛，朝他笑着。老头也笑了，皱纹皱到头边上了。
他忽地鼻子一酸，想到自己那漂流在外的儿子。这几年他一直没回过家，一点音讯皆无，生死不知。老伴早死，老头十分孤单，于是便与羊为伴，在草原上放羊。他想：“这个小孩子活泼可爱，我能否把它他收养，当作我的孙子来抚养成人？他至少也能做我一个伴儿。”
想到这里，老头不再犹豫。他一手托着孩子，一手拨开羊群，跑到马前，飞身上马，一拉缰绳。不一会儿，那匹快马已到老头家。孩子那清澈的眼睛此时喜笑颜开，他的身子欢乐地蠕动着。那座小屋，那盏昏暗的煤油灯，那些散发着香气的木板……都和他记忆中的老家十分相似。他还无很强的辨别能力，认为他又回家了，只是对那张清俊的老脸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