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丨梦中行者(3)

“那个目标对象是什么？”我又问。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目前没有直接观测梦境的手段，通过脑电波也只能分析做梦人的状态，而且清醒之后，关于梦境的记忆会变得很模糊，有效的信息太少了。”
“既然这样，那又为什么要杀掉目标对象？听你的意思，那玩意好像不是人。”
“因为目标对象会让人做噩梦。”
“噩梦？”
“对，我们公司的目标就是为客户提供绝对优质的睡眠，所以才需要你们去清理掉那些喜欢捣乱的小鬼。”
小鬼。她是这么称呼目标对象的。据她说，为什么没有更具体的代号，是因为目标对象的模样经常变化，如果给一个具体的代号，很容易让人判断失误。
我又问她这些资料都是怎么研究来的，她直接把我推进入梦机里，不耐烦地说到：“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意思是她也不知道吗？
“对了，在梦里你要是被杀死的话，也会醒过来，这可不能算完成任务。重启入梦机的花费也不是一笔小钱，请尽量别在梦里死掉。”
我随口答应了几声。在入梦机关上之前，偷偷伸手地捏了一下她的屁股，被她反手拍掉。
“真是噩梦啊。”
我暗自唾了一口，被困在这个不知所谓的梦境里的我才是在做噩梦吧。醒过来之后我就坐在这个咨询室里，而坐在我对面的，就是那个做梦人。他的面目被阴影所掩盖，我看不大清楚。随着我的视线投了过去，他似乎轻声笑了笑。

我跟他玩了一会儿医生病人的角色扮演后，他起身向我道别，于是我送着他走出门外，打算一直跟着他，去寻找目标对象。
他却忽然消失了。
就像是这个咨询室的门连接着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一样。我急忙跟着跑出去，眼前却已经不见做梦人的身影，只有一片大得离谱的草地。草地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球。那颗球装饰着漂亮的彩色花纹，看起来轻飘飘的。我向两边看过去，只看见无数攒动的黑影。隐隐约约地，能听见热烈的喝彩声，喝彩声里夹杂着细微却沉重的轰鸣。
我蓦地回过头去，身后已经没有了那间咨询室的影子。渐渐的，轰鸣声越发响亮。我突然看见一个身影从地平线的那端抬升了起来。
那是一只无比巨大的天竺鼠。
一时间，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只天竺鼠的身旁接连出现了另一只，再另一只，仔细数数的话有十一只。领头的那只还染着一顶闪电似的漂亮黄发。我回过头，看见隔着那颗彩球的另一条地平线，也缓缓升起一只只天竺鼠的身影，这边领头的那只长着一对白色的大翅膀。
“什么东西啊？”
我低声骂了一声，下一刻，天竺鼠开始朝着那颗球飞奔了起来，而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