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丨梦中行者(2)

我的病人像是这时才回过神来。
“嗯嗯。”他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一边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
“都带上了，医生。”他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水中。
他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但那个信封却不知何时放到了我的桌子上。我急忙将信封拆开，果然看到了我所想要的。那是一张男人的全身照，穿着漂亮的白色西装，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
总算是前进一步了，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我开始回想起那个简单的入职培训内容。
那时候我刚分24期买了一台超酷的量子计算机，本打算用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没想到独自一人开发独立游戏是那么困难。很快我就连贷款都还不上了，没办法只能出来找工作。
有一家游戏公司看上了我的demo，可就在同一栋写字楼的厕所门口，我见到了那个身材火辣的主管。她的胸口上挂着员工名片，但因为神奇的物理定律我看不清她的姓名，只看见了她所在的公司叫做“梦中行者”。我搜索了一下，正好也在招聘员工。
入职培训正好是她带的我。那天她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衬衫，隐约可以看见别的颜色。她那头漂亮得不行的红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移动跳跃着，隐约可见那纤细的脖颈。那时候她跟我说了什么来着？啊，对了，这份工作的流程。

她带我来到的地方是写字楼的地下一层。楼层里所有的隔板都被打通，一整层显得十分空旷。但四周的墙壁上都摆满了像是某种睡眠舱一样的设备，密密麻麻得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叫入梦机，躺进去睡着就能进入别人的梦境，原理是生物脑电波在量子层面的共鸣和纠缠......”
我听不懂她说的那些理论，只能附和着笑笑，一边偷偷看着她的屁股。那条一字裙绷得紧紧的，却没有看见本该看见的东西。
“该不会是......没穿......”
“你啊，给我认真点听！”
“哎哎。”
她朝着我白了一眼，让我不由得捂住嘴。我怕让她看见我笑得变形的嘴角。
等她说明完，我才大致明白自己要做哪些事情。说白了，睡着之后要做的事情也挺简单的。
第一步，找到做梦人。
第二步，找到目标对象，通常就在做梦人附近，形象不固定，但往往是做梦人能亲近喜欢的样子。
第三步，将目标对象杀死，如果失败，则杀死做梦人。
很简单，只有三步罢了。
“为什么要杀死做梦人？”我问她。
她白了我一眼，纠正道：“是在梦中杀死。做梦人在梦中死去，就会从现实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