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舅舅的自助餐(6)

我恍然大悟。舅舅在意的，并非是我的制止让他损失利润，而是我的制止会让那些顾客得不到应有的威慑。难怪舅舅会随时让七八个服务员在门口等待，就是为了在那一瞬间给那些人施加压力，这是一种来自群体道德层面的压力，是这些占便宜的人看到自己被多数人关注后，自身给自身施加的压力。
“所以你要是想问我赚钱的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舅舅说道，“但是这个法子在你家行不通，做生意还是要以诚为本。不如多让你爸妈开发一些新菜，找一些媒体宣传，这样可能会更有效。”
我表示明白。舅舅看了看我，确认我真的理解了，也就挥了挥手，让我出去继续干活了。
晚上，我照例带着一身的自助烤肉味回到家里，爸妈也照例在等我。我们照例聊了几句日常生活后，他们欲言又止，我知道，他们今天照例还在等我带回来的答案。
“今天有没有弄清楚你舅舅的自助餐是怎么挣钱的？”
我的脑海中开始回转下午的那些对话，回转着舅舅说过的那些字句，它们盘旋着，飞舞着，不断地变幻着形状，最终慢慢地落了下来，重叠成了两个字。
我说道：“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