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哩楼未录之事(4)

后来再次注意到这家店，是在下班的途中，米海栈门前围起了一圈人，人数还在增多。我赶忙挤进去，却见一个精练的汉子一手提着一个贼眉鼠眼的人，一手又在打电话。我忙找一个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兄弟却是毫不避讳，说：“我本来在这家店里吃饭，但这家店的老板——就是抓着小偷的这个人——忽然从后厨中走了出来，然后让我们离开。听后来的一个店员说，这个人想偷米海栈的菜谱，结果被当场抓包。据说是藤寻阁那边派来的人……但现在已经报警，还得等警方来了以后才能有所结论。”
两天后，我才在本地的一家报纸上看到这件事情的报道，寥寥几语，一笔带过，大意是说这件事情是由一个人发起的，与任何企业无关，连案件细节也没有披露，便这样过去了。却让我感觉到一种希望，一种力量，米海栈和藤寻阁的首次交锋，一个是家徒四壁，一个是财大粗气，却谁也奈何不了谁。我望向窗外——出太阳了。
一日——大抵是一年前，我难得有赋闲居家，忽的脑中又想起了当时的事，便想亲自去店内一探究竟。穷冬烈风，刚出门，便被吹得七晕八素，这大风仿佛刷去了天地间一切的颜色，唯独家边的一棵小树尚留有些枝叶中的苍翠。尽管被大风吹得倒下，但这棵小树惊人的生命力依旧感动了我，因为即使倒下，它依然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还是将根扎在泥土中。我不忍它就此死去，便寻了个合适的花盆，将它转移到一个温暖的地方了。

不一伙儿，便到了米海栈门前，那里早已聚集起了一拨人，但好像并不想进门，只是呆立在那儿，我刚一靠近，便有人凑上来问我是不是要进米海栈吃东西，我点点头。那帮人便将我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说起了这家店的坏处，我只记住了其中的“环境很差”，“素质很低”之类的话，我便被人群中的一个人拉走了。
正在我惶恐之时，他却将我拉至一个僻静之地，这时，我才看清楚他的容貌，他大抵二三十岁，和我同辈，眉宇间有一股英气，而他的脸，却是仿佛用轻柔的笔画描摹而成他自我介绍道：“姓克，叫良友。先生贵姓？”我答道：“免贵姓何。你把我带到此处，有何用意？”他笑了笑，脸上的线条微微颤动：“刚才听何先生说是要进米海栈？”我点点头，他说：“这条路可走不通，却得另寻一套路，更我来。”他便起身，我也随着他走了起来。
七拐八绕后，终于避开了那群人，推门进店，当门便是一个柜台，地板虽不算十分干净，但至少也是整洁，柜台右边是楼梯，克兄告诉我，那是通往楼上饭店老板的办公室的。左边是用餐的地方，略略数了下，大抵只有不过十桌，就是这点桌子，也没有坐满。他便邀请我坐下，自己点了几个菜，我也照着他的样点了几个菜。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