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太虚山上(2)

我记得，天穹市那天是小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像脚步声，也像纸扇挥舞。我顾不得许多，连忙叩响木门。
“谁啊？”那确是个老者的声色。
“是师父的老友吗？”师父曾对我等弟子说过，行走在外，不可提弟子、不可提太虚、更不可提师父。即使情况危急，也定要再三确认，才能自报家门。否则，礼仪不周备另说，恐是暴露行踪，有杀身之祸。
“嗯？哪位师父？”那木门瞬间便打开了，我却只看得见黑黝黝的过道，看不见人影，“文？华？还是其他人？”
“弟子是从西南方的山中前来。”我连忙拱手礼，师父也嘱咐过，如果一时说不清，说出门派的方位便是。
“西南……莫非是——”那过道慢慢褪色，现出一副寻常人家的模样。那老者便坐在藤椅上，品着清茶，“——是阿符的弟子？快请进，屋外雨大。”
“恕弟子冒犯，雨夜前来，也是有急事想问，礼仪不周，还望先生海涵。”
“无妨无妨，那老家伙是我千年的老友了，我也略知太虚门派的条例。如今弟子一人独自下山，这便是天塌了也不意外，你直说就是。”

“先生可曾见过师父？”我轻轻关紧门，却迟迟坐不下椅子，只是来来回回地踱步。
“嗯？我不曾见过，他已三年没来了。”他缓缓起身，握着杯把，又倒了一杯清水，“先坐，你的剑心不稳，多加留意。”
“正是心中念着师父，恐有变故，我才私自下山寻师父的。”
“唉，存留如此重的情感，剑心又怎能稳固？”那老者挥了挥手，“你且静坐些时辰，定一定你那师父耗尽心思才帮你练成的剑心。我与他打通电话便是。”
“也……也是。”我卸下包袱，坐在木椅上，眼神晃过身前热腾腾的翻滚水汽，便松下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那老者才回来。
“那家伙没事，他去会了会那些污秽玩意儿罢了。”
“啊、啊……那便好了。”我长吁了一口气。
“他还说，允你这一次下山，但不许你再乱跑，留在我这儿，等他手机消息就好。”
“嗯……弟子有一疑问，不知能否……”
“与人聊天也是一大乐趣，不必拘谨。”
“这‘手机’，是何物？”我伸长了脖子，细细盯着那一大块黑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