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了，我仍然不敢一个人过马路(11)

面无表情开着车的司机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对，左边那个是我大女儿，右边那个是我二女儿，大女儿马上就要上初中了，二女儿也快可以上小学了。”女人语速加快，滔滔不绝，就好像要把自己最宝贵的珍宝拿出来跟人分享一样。
安静听她讲了一会儿，我问道：“冒昧问一下，您二女儿因为什么原因不能上学吗？”女人的神情黯淡了几分，目光温柔地看着照片：“她啊，生了场大病，要动手术，孩子她爸在工地出事故走了，这孩子就只能靠我。再拉几车，这姑娘就能动手术······”
“一定能治好的，一定能的。”

车窗外路两旁的梧桐树已经开始泛黄，大片的叶子慢悠悠地坠落在路面上，被风带起，在空气里摇摆不定，随时都可能散去。
“嘭！”
巨大的撞击声。
我感到浑身疼得使不上劲。女人尖叫着挣扎、嘶吼，对着街道的上空哭喊：“我的货，我的货啊！拉完这一趟小小就有救了，就有救了啊！”
远处，红色的卡车歪歪扭扭地撞在红绿灯粗壮的灯杆上，半个车身包裹在火海里。
周围人群尖叫着散开，鲜血在我身下流成一滩，失去意识前，我依稀见到四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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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