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花尽落归云宇】 01海棠落(8)

呼吸声。
他抱着楚晚宁的双臂细细颤抖着，不可自制地张嘴无声痛哭着。
“师尊......墨燃......”小肉包也双眼噙满了泪水，从未见过年糕精也会哭，那大股大股泉涌而出的眼泪倒是为这悲痛的氛围增添了一丝滑稽。
这一天的南屏山安静异常，没有小肉包大声背诗的声音，没有墨燃劈柴打水的声音，也没有楚晚宁断续的咳嗽声和呵斥声。
那两人一妖就像被定在了海棠树下，任凭棠花零落一身，渐渐有掩埋他们的趋势。墨燃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地盯着楚晚宁苍白的唇色。
没有了，他的火又熄灭了，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找不回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楚晚宁了。
神木还有轮回吗？若没有，这生生世世的轮回道于自己而言又有何意义？
若有，晚宁，能不能留下个印记，好让我找到你？
天色渐易，墨燃已经抱着楚晚宁就这样在院中坐了一天了。午夜时分，是踏仙君醒来的日子。
紫褐色的眼瞳一睁开，却发现身边的情形不同以往。
“晚宁！该死的墨宗师，不知道你怕冷吗？这么晚还抱着你在外面睡着了！”他紧紧握着楚晚宁的冰冷僵硬的手，“这么凉，果然冻坏了，别怕，我带你进屋！”

“不用了，师尊已经......已经......”小肉包泣不成声地打断。师尊不在了，以后自己就要跟墨燃相依为命了，可还有一个踏仙君人格是讨厌自己的，会为它留下来吗？
踏仙君一听，原本想要抱起楚晚宁的动作僵硬在原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肉包死死咬住嘴唇摇摇头。
踏仙君难以置信，颤抖地慢慢抚上楚晚宁冰凉的脸。一模一样，跟前世死在他怀里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目眦欲裂，发了疯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救你！墨宗师！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他紧紧搂着楚晚宁，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失去过一次的人，才明白失而复得的可贵。巫山殿活死人的八年，他活够了，没有楚晚宁的人间，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晚宁，地狱太冷，我来殉你！”
终于，海棠落尽，天地失色，山河永寂，一世终落幕！
若干年后的现世，又是海棠花开时节，一户陈姓导演之家迎来了一个初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