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花尽落归云宇】 01海棠落(6)

“楚晚宁！你不许再睡了，你再不醒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我要比你先走，让你发疯，让你痛苦！”他流着泪大声喊着，他不信楚晚宁听不见，他要楚晚宁醒来！
掌心里的手指略微动了动，墨燃赶紧擦干泪仔细查看着，紧接着，他看见楚晚宁眼睫微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晚，晚宁，你，醒了吗？是真的吗？”
楚晚宁似是虚弱至极，气若游丝，“墨，墨燃，冬天还没过去吗？”
“早过了，院里的海棠花都开了，去年我埋在树底下的梨花白也可以启封了，晚宁，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他捧着楚晚宁的手使劲亲吻着，想去温暖他。
“怪不得，这空气都这么香甜，墨燃，抱我出去晒晒太阳吧，我好冷啊。”
“好，好，我带你出去！”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楚晚宁，这一抱他才感觉到原来楚晚宁的体重竟掉了这么多，轻飘飘毫无实感。
他心里颤抖得厉害，努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失声痛哭。
他抱着楚晚宁坐在海棠树下，将楚晚宁紧紧护在自己怀里，不让他受一点风吹。

“今年的海棠开得真美啊！”楚晚宁躺在墨燃怀里，看着头顶那满树繁花，由衷叹道。
“是啊，跟那年死生之巅的海棠一样美。”墨燃低声应着，不辨情绪。
一阵清风吹来，洒下一阵花雨，纷纷扬扬落在二人袍间。粉嫩的花瓣倒是为苍白的楚晚宁增添了一丝颜色和生气。
小肉包也慢慢踱到了二人身边，“师尊，你快好起来吧，我已经会背好些诗了，再也不叫你生气了。”
楚晚宁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好，我这一生，也许为人师尊确实不近人情了些，好在到最后，还是徒儿在身边不离不弃。”
“说什么傻话，哪有不近人情，师尊是这世上最好的师尊......”墨燃声音有些哽咽，原是他错，叫楚晚宁伤心，叫楚晚宁自责。
“墨燃，我走后，照顾好小肉包，替我继续教导它，好不好？既做了它师尊，就要负责到底，可师父实在陪不下去了，你就帮师父完成这个心愿好不好？”楚晚宁轻轻拽着墨燃的衣角，轻声央求着。
“别说胡话了，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是你的徒弟，你怎么可以放手不管！”墨燃更搂紧了怀里的人，怕他真的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