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花尽落归云宇】 01海棠落(5)

墨燃陡然打断，“什么叫你不在？为什么会不在？”
楚晚宁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来正视墨燃的眼睛，“我，总会离开的。”
“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如果你不在了，我也就不必在了！”墨燃有些失控，他从来不敢想这件事，上辈子、这辈子，他失去过两次楚晚宁，他不敢再想象又一次失去楚晚宁是什么样子。
楚晚宁看着他双眼通红的样子，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什么也没再说。这种事，总是需要他慢慢接受的。
天气渐凉，楚晚宁卧在床榻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小肉包的学业他已经全交给了墨燃，墨燃负责，小肉包懂事，倒叫他没再操心。他有时看着墨燃教小肉包读书的样子，不禁想，等自己走后，他们也许还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生活下去吧，而自己也会活在这两个徒儿的回忆中，小肉包也会陪着墨燃直到他百年之后，一切都会温柔得恰好，不用悲痛，不用遗憾，自己也能走得放心了。
又是一年冬至，墨燃在厨房煮了一大锅饺子，小肉包一向不爱吃墨燃做的，但也不是不能吃，毕竟楚晚宁病着，总不能饿死吧。

“你这饺子煮的，也算还能入口吧，不过比起师尊的抄手那是差远了。”小肉包一边暴风吸入，还一边吐槽着。
而墨燃罕见地没有怼它，他看看还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楚晚宁，露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是啊，差远了。”
他慢慢朝楚晚宁的床榻边走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角，“晚宁，什么时候醒来啊？我想吃你做的抄手了。”
床上的人未有回应，他笑着流下一滴泪，“好吧，我知道你累了，接着睡吧，等明年春天再做抄手给我吃好不好？”
今年的楚晚宁似乎比去年的时候情况更差了些，整个冬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当山下第一株杨柳发芽时，他还迟迟未醒。
墨燃焦急地四处求医问药，连孤月夜的名药都求来了，可各种汤药灌下去，都如泥牛入海，不见成效。
他崩溃地伏在楚晚宁的床前，手指捏紧了被角，终于无计可施了吗？
“晚宁，你醒醒好不好，你已经睡得够久了，小肉包的诗都会背三百首了，你起来看看啊！”
他握紧楚晚宁捂在被子里却依旧冰凉的手，这一刻，心里的悲伤如同大山一样向他压下来，他不能失去楚晚宁，他受不了，他会疯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