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船绮梦，一九三三(18)

“你在想谁？秦霄贤吗？不许想他。”
何九华捏着尚九熙的脸，像搓一团软乎乎的面团，他的鼻尖靠过来，亲密的蹭一下尚九熙。
“他没有我好。你不许想他。”
尚九熙试图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那木船的空间小的很，两个人坐下勉勉强强，他不敢剧烈的反抗，害怕不留神把这个醉鬼推水里去。
风一点点吹过来，水面上层层的波浪卷起来，贪婪的舔舐着木船。
尚九熙努力的往何九华那个方向挪动了一下，小心的维持木船的平衡。
他的手不小心擦过了船里某个粗糙的地方。斑斑斑驳的，磨着无名指凸起的指骨。他心念一动，想要低头查看。
却让捧着他脸的醉鬼拦住了。
醉鬼蛮不讲理的很，低头就要往过凑，尚九熙无语了一下，伸起手向后去拽他的领子，“何九华你酒品这么差啊？逮谁亲谁？”
尚九熙有点儿膈应，心里别扭了那么一下。就听见醉鬼笑嘻嘻的，揉了一下他的脸。

“就，就亲文博儿……文博儿。”水面上月光粼粼，何九华的眼睛也粼粼，头顶的月亮洒他一身，温柔的不像话，“我的。”
“什么你的。”
尚九熙慌乱的很，又不肯移开视线，好像眷恋一样在何九华眉眼唇角处逡巡，“什么是你的。”
他轻声发问。
“尚九熙是我的。”何九华凑近了一点，“尚文博也是我的。”
他结结实实压在尚九熙呼吸上，把月亮的温柔一点点渡给了尚九熙。他睁着眼睛，同尚九熙的目光胶着，不满的咬了人家一口，又拿手去遮掩尚九熙的眼睛。
“真想把你藏起来。”
月光在耳边惊呼，木船呜咽着沉进深不见底的水中。粼粼的波光吞噬了温度，尚九熙偷偷睁开眼睛，看见何九华正奋力的向他靠近。
于是他想，有什么要紧呢，何九华会来的。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阳光大好。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是鸟雀，是来往匆匆的人。尚九熙穿衣得当，才踏出房门查看。
何琮拉着父亲，哭哭啼啼的不肯动脚。直到尚九熙弯下身来把他抱在怀里，才听见小家伙磨磨蹭蹭的开口，说今天要去码头坐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