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7)

深夜，城市的灯火彻夜不息，做了十几年的警官，瑞弗曾无数次在深夜的城市街道流连，目光探索着霓虹下的黑暗与深渊。被她这么一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在意过夜之城本来的夜景。
他日常接触的，无不是那些巷口街头带着武器聚集的帮派成员，不知躲藏在哪个角落的赛博精神病，夜幕下肮脏的交易，堕落的超梦瘾君子，卖药的毒贩和站街女，这些对于他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夜之城生活。
然而，现在看看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闪烁斑斓的酒吧灯光，街头的小吃店，伛偻拾垃圾的老人，年轻母亲带着活蹦乱跳的孩子，这些同样也是构成夜景的生动画面。他将目光收回，瞥见霓虹透过车窗印在身旁这个女人身上，随着行程往前，灯光琉璃像时间一样在她面容上流逝。瑞弗听闻女人的遭遇，又联想起自己的过往，突然有些感慨，想起上一个坐在身旁副驾驶的女性还是已经离世的妻子，她几年前死在六街帮的枪口下。

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无论身份高地，都在生存的道路上苦苦探索。
瑞弗开始思索方才自己所说“真正的夜之城”，到底是哪一面景致？
cyberpunk street 
“离开夜之城，就不要回来了。”
“回不来了，”女人看着瑞弗笑道，“但我会想它的。”
车驶进荒芜的太平洲，进入一路向南的公路，夜之城在身后逾趋逾远。
到了城南关口，因为坐的是NCPD公务车，所以没有停下接受盘查就直接放行了。按照计划，再沿主路开一个小时，就会有其他人接应，瑞弗的委托也将就此完成。
今天是瑞弗的休息日，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心里盘算着回到家大概的时辰，喝点啤酒倒头睡一上午，丰厚的酬金到手，这个月日子可以宽着点过，心里不经快意起来。
离开夜之城的境域，天上下起小雨来，疾驶的轮胎压着路上水汽，发出滋滋声响。身边的女人仿佛也卸下了身上的包袱，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瑞弗聊起天来。荒野伴随着风沙雨水在窗外略去，路边的照明灯因年久失修，大多都已经坏掉了，一路上全靠车灯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