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x华法琳】午夜和血(7)

“博士，你害怕我吗？”
她盯着我，眼底的红色幽深，仿佛一潭多年不曾凝固的血。
“不是‘萨卡兹’这个种族，也不是‘血魔’这支族裔，只是‘华法琳’。”她神情认真，我只在她工作时见过这副神情，“博士，你害怕吗？”
我回想起她吹打在我脸上的呼吸，我回想起她手指冰凉的触感，我回想起我们对视时她眼里荡漾的红。
我忽然有些慌乱，几个月的相处足以让一些细微的情感滋生，但我却从未正视过这些情感，甚至会刻意忽视它们，把它们当作普通的友情。
而今天之后，我可能很难、甚至再也没有表达这些情感的机会了。
“不。”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华法琳小姐是很好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你呢？”
这句话说完，屋内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愣愣地盯着床脚，手指几乎要把被子抓破。
屋里没有开灯，我们就这样沉默地等待，直到黑暗把我们完全包裹。
“时候不早了，博士。”血魔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您早点休息。”
我感受到她的手指抚过我的头发一直向下，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
“晚安。”
我听到脚步声渐渐走到门前，病房的门被轻轻打开，走廊的灯光从缝隙透入，让我能看清血魔小姐的轮廓。

“您不害怕我，我很开心。我也一直很喜欢博士您。”
门合拢了。
血魔是暗夜里的精灵，他们很擅长伪装自己。
很不巧的是，我也是。
我们都在漫长而黑暗的夜里摸索探求，然后擦肩而过。
也许我们都不该如此急迫，在白昼里我们自然会找到对方的位置。
但是血魔只习惯于生存在午夜。
三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我和华法琳接触的机会就只有每周一次的血液化验。化验的过程中我们不说多余的话，她采血，分析，然后把结果交给我，周而复始。
我几乎以为我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此，但是事情好像有了转机。
由我指挥的任务越来越频繁，而执行任务时每个小队必须要有一位医疗干员跟随，我明目张胆地“以权谋私”，尽量把华法琳安排进我指挥的小队。
华法琳在执行任务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整个人就像一把手术刀，高效而精密，细微地切割着战场上的每一丝空气。无论是医疗器械的安置还是对伤员的救助，她都处理得有条不紊。我在指挥时偶尔会分神看她，她由于奔跑而飞扬的头发像战场上一朵洁白的花。
我们的关系也随着任务的执行得到了一丝缓和，她会像之前一样和我开一些小小的玩笑，也会在我不小心负伤后略带责备地替我包扎——当然，手上的力度足以让我宁愿回去再挨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