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斗剑(3)

她望着江羡逸的侧影，说不出话，缓缓走到他身畔蹲下，将衣衫在他身上盖好。
江羡逸本来已闭了眼，叶蓁这一举动，忽然令他倍感亲切，不由得心神一荡，伸手抓住了她手，起身叫道：“师父！”
他这一声出口，便知是个大大误会，当即松开了手，低着头道：“对不起，叶姑娘。”
叶蓁脸色微红，道：“没甚么，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江羡逸一凛，凝视着她，道：“你……你不是第一次听见？”他声音发颤，心中极是震荡。
叶蓁瞧他模样激动，解释道：“你昏睡中说了许多梦话，我不是有意要听的。”
江羡逸一听过后，明白了原委，心想那也怪她不得，只道：“我都说了些甚么？”
叶蓁道：“也没说那么多，只是恳求你师父不要抛下你。”其实她所言不虚，只是并未悉数说出来。
那日江羡逸倒地昏迷后，叶蓁穴道未解，只能静候时辰，慢慢运气冲穴。待到黄昏，得以动弹，她赶忙下马，伸手去探江羡逸鼻息，但觉呼吸孱弱，如若游丝，再搭他手腕脉搏，心脏跳动也是极慢，倘不及时施救，只怕不出多久便会气绝。

叶蓁当即将江羡逸扶起，伸出右掌，抵在他后心，运使真气传至他体内。如此周而复始，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羡逸脉搏渐强，呼吸也顺畅起来。
见他气色逐步好转，她心下稍宽，自行打坐入定，吐纳运气，恢复内力。直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叶蓁调息完毕，让马儿驮着他，去找能落脚歇息的地方。
其实江羡逸内功修为远较叶蓁为强，但此时身患重创、半死不活，就算内力尚能暗自治愈，终是敌不过缓缓流逝的体虚气竭。如若不是叶蓁日复一日输送真气，他活命的日子屈指可数。
这些日子以来，江羡逸在昏迷当中，总将叶蓁认作是他的师父，有时生怕她不辞而别，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嘴里不住地叫：“师父，师父！别抛下我！”情绪异常激动。
叶蓁无可奈何，每次均开口慰藉他，温言道：“你乖乖的，我怎会抛下你不管呢？”说着用手轻抚他的脑袋。如此这样，他便似放宽了心一般，随即安宁平静。
若非江羡逸又唤她为师父，叶蓁原本不想提及此事。直到现下，一想起当日的情形，仍然忍不住面色飞红。
江羡逸失笑道：“那可真是丢人！”叶蓁揶揄道：“定是你自己不守门规、拈花惹草，你师父他老人家才不要你这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