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斗剑(2)
他将盖着的衣衫整理好,站起身来,走出屋外,但见日落西山,红霞布满天边,远远瞧见一匹马正在啃食野草。那马儿似乎也瞧见了他,缓缓奔到跟前,用脑袋不住地蹭他。
江羡逸也抚摩着它,说道:“你倒关心我,不枉我花那么多工夫偷下你。”抚了一会后,放眼四望,心想:“叶姑娘这是去哪了?怎还没回来,莫非遇到甚么不测?”
沉吟之际,忽见夕阳之下一个身影走将过来,行到近处,正是叶蓁。只见她右手抱个包袱,左手抓着一团白球,不停地跳动,似乎想要挣脱束缚,只因天色太暗,看不清楚是甚么。
叶蓁走到他面前,蹙眉道:“你怎么起来了?”江羡逸道:“我的伤已无大碍,往后慢慢调理便可。倒是你,腿伤没恢复来照料我。原本大可将我抛在路边,自行离去,却费心这么些日子!此番恩情,我如何能报?”
叶蓁道:“我看你的伤暂且还好不了。”江羡逸奇道:“怎么?”叶蓁答道:“要不然怎么胡言乱语。”
江羡逸问道:“我哪里胡言乱语了?”叶蓁道:“你我互救一次,不过是各不相欠罢了!哪来的报恩?还说不是胡言乱语。”说着向屋内走去。江羡逸不由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跟着她一同走入。
两人相对而坐,叶蓁将包袱放在地上,打了开来,但见里面尽是些野果。江羡逸早已肚饿,当即拾起一个,放入口中咬了一口,大嚼起来。
这时借着火光照耀,他终于得见,原来那团白球竟是一只兔子,当下喜道:“这红烧兔肉美味得紧,我来洗剥干净。”说罢便伸手去拿。
叶蓁左手一缩,将那兔子收在身后,一时瞧着兔子,一时瞧着他,迟疑良久,终竟还是递了过去。
江羡逸见她脸色踌躇,眼中流露出恻隐之心,显是十分不情不愿,但过不多时,神情忽然坚定,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不禁好笑:“这小姑娘心肠不免太好了些!”
他接过兔子,提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忽道:“哎呦!看来姑娘说得没错,我的伤暂且好不了,现下好像又发作了,全身酸痛,这兔子今日是没法洗剥了。”说着递了回去,缓缓移走,躺倒在地上。
叶蓁适才见他气色恢复不少,说话时也是中气十足,哪会突然间内伤发作,心道:“明明是我不愿这兔子丧生,他才故意称病的。”又想:“我若不愿这兔子被吃,起初就不该抓它,既抓了它,又何必心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