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琼花开,君为何还未归来?(三十三)(6)
只是那个时候脑中混沌一片,骆珉权当是自己在梦中,亦或是进入阴曹地府前几分念想。可如今细细想来,竟一切都是真的。那细致入微的人如今就坐在塌旁,给自己疗伤换药。
庚辰挑着针线,将分离的两块皮肉重新缝合起来。屋内很静,骆珉甚至能听见细线穿透皮肤的细微声响。药粉很快便倾泻在染了鲜血的伤口上,又被庚辰细细抹匀。
轻柔至极,骆珉忍不住向上挺动着身子,偏那庚辰与他作对一般换了药刷,将凝成块状的药粉扫开。细软的兔毛在伤口上来回扫过,激得骆珉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在这二十三年的光景中,除了阿娘,还从未有人照料他细致如此。
全身的疲乏感随着药效一同涌上来,骆珉很快便觉得头昏脑胀,他强撑了一会,眼皮终究是沉沉地盖了下来。
秦邯刚从太医属回来,药童已经拿到了太医的单子,现在正在熬药,估计还得一会才能送过来。
他抹了抹柔软的床榻,还算暖和,只是与早晨相比,还是凉了些许。
“劳驾,”秦邯找了守在宫门的小侍,“把地龙烧的再热些。”那小侍听了话连忙下去加柴,殿内的温度很快又上升了一些。
今日的药还得多熬两碗,秦邯暗自想着,这两天慕容黎睡得不踏实,太医在药里加了安神的方子,多少能起些疗效。
“秦邯。”
秦邯心里有事,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竟是慕容黎在喊自己。
“公子。”秦邯担忧是慕容黎身子不适,几步跨到塌前。
“你为何这般紧张,”慕容黎的脸色有些苍白,这小狱卒已经守在这好几日了,一直是这般紧张的模样。他心里觉得好笑,自己又不会吃了他,他到底为何是这般神情。
“见你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慕容黎细细打量着附身在侧的秦邯,“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