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琼花开，君为何还未归来？（三十三）(3)

骆珉被拉扯得趔趄，手脚不稳像狗一般狼狈地跌出去，踉跄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他站稳脚跟，开始跟庚辰反着较劲。
可惜，他拼尽全力也扯不过庚辰的力道，反而被庚辰拽了个趔趄，摇摇晃晃踩上红毯，拉扯之间往那红毯上踩了不少的泥渍，连里面的中衣都拽出了褶皱。
红毯出了向煦台是往两个方位去的，一道通向执明的宫殿，另一道向那东北处，不知那边是什么地方。
执明那处是断断不能去，庚辰不假思索便把人抻上了另一道方向。
那隐匿在暗幕下的宫殿似是一处府邸，在夕阳的映衬下只能看到趴在屋檐上的飞禽走兽，姿态各异的吉兽上落着一层雪，倒是本本分分地守在自己应在的位置上，毫不躲避落在脊背上的风雪。
眼看着那八宝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近，骆珉拗不过那有力的臂膀，几乎是情急之下，他喊了一声“阿辰！”
这一声连庚辰自己都未能料想，他的神经似乎是被撞了一下，诧异回头的同时立刻松了手。眼看着被卸去拉力的骆珉后退几步，重重地跌回红毯的边缘。
四处寂静，那禁闭的门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烧火声和不时祭司念念有词的祷告便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喜庆的红毯隔离不了青砖的坚硬， 骆珉磕到了尾骨，一瞬间席卷上来的麻痛沿着他突兀的脊椎攀爬了一大截。麻痛让骆珉仰面朝天缓了片刻，那不过也是片刻，他便急急忙忙爬起来，在庚辰惊愕的目光中，向着那殿门闷声跪了下去。
虽不知究竟如何，但庚辰也觉出不妥，他退到红毯的边缘，脚踩着复杂花纹的青砖转过身来去看挂在屋檐下边的府匾—— 将军府。
“这是子煜大人生前居住的府邸。”骆珉的声音低低地传来，“鼠疫之策，通风报信皆是我所为，我自知对不住他。”
骆珉垂首，庚辰只瞧见他含着下额抬起的三分目光，这样的角度使他的轮廓看起来更加窄削，连声音都绵薄无力，似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庚辰没有再说话，他面向那关闭的殿门做了一揖，然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陪伴着跪在青砖上的骆珉。
许是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庚辰才见骆珉有起身的征兆。
“走吧。”骆珉轻声对庚辰说，更像是一句诉求。
庚辰攥在两侧的拳紧了又松，骆珉仍然没有抬起头来，断断续续缠绵在他唇畔的白气已是毫无底线的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