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作的一天》(4)

靠意志力驱散了呕吐感，我才终于气定神闲，拿起手机欲写文。
客人一会儿来一个，廖大妈最先顶上去，随后是老板娘和另一个学徒，我往往是吊车尾的，除非有男客，排次才会提前。
因为我洗得不好，不能理解那些贪图肉体享受的人什么感受。
最终还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又有一位熟客光临，打断了我写文的思路。
此时三个技术好的洗头工都在忙，只能我上。
熟客在这里办了会员卡，对我比较宽容，虽然不情愿，还是让我洗。
“小罗，你洗头技术变好了哎。”
熟客用极其夸张、油腻的语气称赞，样子很假，我只能笑笑回应，声音微小。
“那是肯定的啊，人家都来半年了。”
老板娘在身旁随口应和。
这样的夸赞，我听过不下三十次，早已不激动，对自己的技术斤两知道得清。
我依然不会她们教的那种方法，只靠助手赐予的“共感”能力，这是我唯一的优势，但足以让我和其他人比肩。
廖大妈投来火辣的目光，监视着我，随时想揪我的错来数落。
反感她的监视，我对上了她的双眼，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许是察觉到我眼里的怒火，她慢慢偏回了头，只用眼角偷瞄。

你累不累呐！
我愤愤不平地想，不自控地瞪大眼，眼球被撑得发痛。
气愤得不知道时间，一股困意弥漫上脑，意识渐渐模糊，动作迟缓无章法。
一晃神，二十分钟匆匆而过，洗头的标准时间到了，我怎么也得给客人擦起来，幸好她们没发现我睡着。
客人交给理发师，我缩到烫染区的较不起眼处，握着手机昏昏欲睡，眼皮沉重。
本来打算延伸小说剧情的，奈何困意太浓，手机一次次险些落到地上，被紧紧攥在手里，真担心它被捏坏。
只好放下手机安睡，又不能睡死，随时注意有没有客来。
断断续续的睡眠中，晴空变得昏黄，晚饭做好了。
店里的晚饭大概是所有单位里最早的，五点准时上桌，五点半所有人吃完。
晚饭过后，气温降了下来，又逢上下班和放学，总算有了点生意，不过只忙了一个小时，便算结束。
离下班还有四十分钟，最忙的老板也算完一天的账，坐在电脑前刷短视频。
理发师放的DJ音乐“嘣嘣”作响，带动我的脑仁一同震荡，有些晕。
“下班！”
等了二十来分钟，老板见没人，一声令下让我们走人，毕竟他也懒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