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糖不甜《冻痕》(下)(10)
远方在闪耀,是盛开的烈火,是璀璨的晶石,闪耀的山峦下有着答案。那是矮上小半个身的自己,棕褐色的污渍溅了半边身体,脏脏的手提着锅盖,孑然而立。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直视伊万,伊万啐了一口。
你在找谁?你瞪着我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
你他妈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你害的?
他眼神空乏,目中无人。
伊万大笑,是你,就是你,一切都是你干的。
他握紧双手,一刀扎入。晶体在融化,世界在崩塌。他与纷扬而下的世界一同起舞,点点颗粒在体内奔腾,如此亲切。他笑了,他好像找到了家。
狂风大作,伊万悠悠然醒来。止痛剂作用消退,他的左臂正由内而外地刺灼着神经。
面前点燃的火堆还有余光,为方圆六尺的空气带来些许温度。六尺之外,天寒地冻。不远处的风雪之下,有一人身着残破的军服,帽沿上竖起一双耳朵。他踩着冻结的石子,一步一踏地走到火堆旁。伊万背过身去。
“天很冷的。来烤烤火吧,安涅。”
第七章 罪与罚
天灾发生后的九十二小时。
大地的绿意仍有残留,一侧的村庄却传来寒霜的气息,仿佛置身冰窖。那里应当是列夫一行人的前进方向。安德烈卡嘱咐斯薇塔:如果自己日落前仍未回来,就跟着队伍一起离开。
安德烈卡向小村行进,心中冥冥有了预感。村中寒风凌冽,若不是这风雪与他的法术能力还算契合,他怕是会在昏倒之前先行冻僵。他回头看去,草场尽头的天地迷失界限,一片白茫茫。刀片般的劲风催促着他离开,他催动法术,逆风而行。
风雪中屹立着一位乌萨斯兵。那是成为一尊冰雕的列夫,他的面容上盖着一指多高的冰霜,直到最后一刻仍然睁着眼睛。残破的轨杆上,乌萨斯的旗帜早已不知去向;周围的房屋被吹散了瓦片,留得一座土坯;低矮的石块有幸存活,仿佛诸多雕像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