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匠36《地火》(5)

两人一同登上区块西侧一座半颓圮的高塔，外墙早已坍塌，形成了斜坡。罗德岛曾经在这里搭建远程阵地，结果是在碎岩者的护盾上留下几片焦黑后就被术士和阿帕奇的狂轰滥炸注销了番号。
“您觉得……您觉得我们能赢吗，‘将军’？”霜叶抹了把腮边的汗珠，问道。
“当你们叫我‘将军’时，你们就已经把胜利无条件寄托在我身上了，这是不对的。时代的变化太快了，新的战争理论还未在权威网络上刊载就被淘汰。比起我，你们更应该相信自己为之战斗的信念，还有更年轻可靠的指挥。”
“您是说博士……是的，是博士教导我们以罗德岛的方向和信念，我们都相信博士。但您的经验最丰富，连博士都信任您能为罗德岛解决任何模式的纷争啊！”女兵仰望着将军，将军俯瞰着燃烧的区块。
“经验不能代表一切。曾经我也是唯经验论者，愚昧地认为只要利用移动城市规避天灾，就能让乌萨斯人民幸福起来。”赫拉格顿了一下。“况且论起应对他们的经验，干员霜叶，你应当比我更丰富，你曾同他们身处同一战场。”
“我不曾‘有幸’参与他们，他们是用征服来命名飞行器的正规军。在哥伦比亚，只要他们不认为我这种散兵游勇是人，我就不是人。”霜叶的眸子中惊惶和愤恨一闪而逝。她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之前博士说过，我们同正规军的差距依然很大。我们伤亡惨重，阵地屡失……您觉得我们有办法赢么？”

沉默。热浪让贴身的装备变得黏糊糊的更加沉重。霜叶不耐地抖着身子，用寒流把周围的炎息逼散一点。将军无言地看着燃烧的城区。霜叶又说：
“将军，只要能胜利，我和我的小队随时可以做任何事。为了救更多人，更多我这样的人。”因为是罗德岛给了我这样的人未来。她没有把这句话也说出来。比起罗德岛让她看到的战场外的世界，拿不起武器的惶恐在此时不值一提。
“这种想法是不对的，战争的输赢取决于人，而人的输赢却不取决于战争。活下来的人才有赢回来的机会，去谈未来，还有信仰。”将军顿了顿。“干员霜叶，你知道这个区块的名字么？”
“切城C-18工业区块？”
“不仅是C-18。二十年前，这里被叫做新华沙。”赫拉格摸出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区块的地表，那是一个巨大的矩阵。或许是错觉，霜叶看到那永远慳厉的黎博利瞳孔中有什么东西在发散着光晕。
……
二十年前，当将军第一次看到这巨大的矩阵时，是一个坏天气。它停摆在七月乌卡边境霜冻的大地上，被工程梁从巨坑中架起。据说去年帝国的工程师是在冻土中一寸一寸画出了矩阵的雏形。但现在，卡西米尔第133、334、337骑兵旅离这里只有几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