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书鬼话 《槲寄生》(5)

已经不能思考下去了，连呼吸也变得吃力起来，全身像是缺氧一般乏力，视野开始发黑。
“砰！”
重物撞上栏杆的声音将空的思绪从溺死的边缘拉了回来。黑色机车呼啸着驶入车库，带着头盔的骑手从座位上跌落下来，溅起一片扬尘。空向发出巨响的那个地方走去，看见了一个留着银白色长发的鲁珀族，和德克萨斯很像。
拉普兰德背靠着机车残骸，闭合的双目微微颤动，腹部缠着绷带，剪断的黑色弩箭插在伤口，正向着外面渗出血。身上满是血迹和尘土，分不清是来自敌人还是她自己，武器别在腰际，和德克萨斯一样是双剑。大腿外侧黑色的结晶警告着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左眼竖着的疤痕破坏了脸部的协调感。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空试探性地将手伸向她的鼻间，触碰到的瞬间，染湿手指的血液隔绝了体温，早已冷却的液体感受不到丝毫热度，离死很近。好在拉普兰德及时醒了过来，绿松石色泽的眼睛带着警惕的意味，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清冷地好像深秋的霜。
空试图将对方扶起，拉普兰德拦下了她的手，嘴角上扬，和德克萨斯一样，礼貌却又拒人千里。
“我一个人就够了。”拉普兰德拒绝了空的好意，用剑支撑起自己，“麻烦让一下。”

连发言也是。
脚步虚浮得可怕，被拉普兰德当做拐杖使用的双剑还沾着血，粘稠的，快要干掉的红色液体挂在上面，锈蚀着刀刃。拉普兰德机械性地顺着走廊走去，不管是成功爬进医疗部，或倒在半路上，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
如果空没有不死心地再一次伸出手的话，她大概要倒在路途中，甚至因为失血过多死去。
“你伤得很重，我已经通知医疗部的人过来了。”空挡在拉普兰德的眼前，手里是已经拨打出去的电话。这让拉普兰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耐烦，可熟悉的味道让她改变了主意。
熟悉到令人生厌的，灰狼的味道。
“呵，谢谢你，小兔子。”她将剑置于胸前，试图和记忆里那家伙一样保持风度和优雅，但受的伤不支持她做这种花哨的动作。拉普兰德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是少女胸前的工作牌，那里有空的名字。
受伤的孤狼向前倒去，胆小的兔子将她接住，两人都在对方身上寻找德克萨斯的痕迹。
群青世界『因为你喜欢对方，所以对方也要喜欢你，这不过是单纯的胁迫。』
空在拉普兰德的病房前犹豫着，她本想向对方打听德克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