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书鬼话 《槲寄生》(18)

绯雪『你之所以待在她身旁，是因为你非常、非常羡慕她。你非常羡慕可以随心所欲展现自我的她；但即使如此，却看起来一点也不幸福的她；明明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明明可以做自己做不到的一切，可是却依然不幸福的她，你看着她，就有一种安心感。啊，就觉得自己的愿望即便无法达成也无所谓了啊。』
演唱会早已散场了，空却还呆在休息室没有走，神情有些失落。这本是一场能给所有人带来欢笑的演唱会，只是拉普兰德缺席了，连带着把空的思绪也扯到了别处。
“如果不来的话，一开始不要收下票就好了。”少女的低语和叹息充满了幽怨。
空明明知道擅自的期望只会带来伤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踏入同一个陷阱。她将目光投向桌上，一束装点着槲寄生的百合花放在那里，和粉丝赠送的其他花束区别开。空站起身，手向前伸去，口中呢喃着：“丢掉好了。”
垃圾桶就在她的脚边。
“砰。”
房门撞上墙壁的声音打断了空的动作，就像是来人的指挥风格那样，开门声无比强势，几乎不可理喻。博士穿着黑衣闯进了休息室，随着他的进入，整个房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充斥着强烈的窒息感。博士在简单的环视以后，目光转向了空，视线透过面罩的压在少女的身上，无法避开，感觉像是被人揪住心脏。

“跟我回罗德岛。”沙哑的声音分不清性别，措辞的方式与凯尔希医生十分相似。
“我还不想……”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入院了。”
“我们走吧。”
“呵。”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博士指了指桌面补充到，“把花带上。”
黑色的车辆穿过龙门的街道向罗德岛驶去，博士开着车，空坐在后座上，他们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雪不断地敲打着车窗。
“我们到了。”
在沉默间，车已经驶入了车库，空看着已经被修整完毕的偌大空间，竟觉得有些陌生。栏杆已经被修整，连地板也被更换过，原先车祸的位置，现在只有一片空旷。
上一次，她就是在这遇上了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明天就能出院了。”博士指了一下被空抱在手里的花束：“你还得把这个给她，不是吗？”
那是一束点缀着槲寄生的百合，是送出院患者的常见花束。
“她没事就好。”
“你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德克萨斯？”
“我……”
博士没有再说什么，他向着凯尔希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留下空在原地愣了好久，什么都无法思考，什么也不想思考。她无法理解博士到底是什么意思，强硬地闯进会场和休息室，自顾自地将自己拽上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