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万年后的牧民(2)

一个绵延数百米的鲱鱼群缓缓向它们的繁殖地游去，看似没什么异常，但这一大团鱼的周围星星点点的白色就有那么一丝诡异了——那些是北欧虎鲸的鞍斑和头斑。
北欧虎鲸可以看到，这种虎鲸长着圆圆的白色额头和比现代虎鲸更明显的颈部和吻部。长吻显然是为了吃鱼而设计，但白色额头和头颈分明的脑袋就纯粹是性选择的结果了。更加接近现代虎鲸幼体的体态说明此时北欧虎鲸的主观审美已经成为了决定自身演化方向的指标之一，侧面反映了该物种的智力很可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不过按照常理，如果虎鲸距离鲱鱼群如此之近，想必早就该发动攻击了，而且鲱鱼群也会很快骚乱起来，自行分解成无数个小鱼群来躲避虎鲸的围剿。现如今，如此听话的鲱鱼群和如此淡定的虎鲸群属实令人感到有些脊背发凉：这是海王显灵了，还是海妖出来收人了？

答案是：都不是。
这是北欧虎鲸在“牧鱼”。
包围在鱼群之外的虎鲸时不时会发出尖锐而悠长的“放牧声”，同时鱼群就像着了魔一般随着放牧声微调着自己的队形和行动方向，就像今天草原上被驱赶的牛羊一样。
鲱鱼是一个神奇的物种，除了数量大以外，它们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特点：鱼鳔很大。鱼鳔这东西一般情况下都被用来辅助下潜，或者是辅助呼吸，鲱鱼却把这玩意当耳朵用——皮薄且充气的鱼鳔对震动十分敏感，就像在体内放了一面大鼓一样，一旦水中有声波传到其体内，它们的鱼鳔就会随之颤动，这些小鱼就这样“听”到了声音。鲱鱼在水下的听觉十分敏感，面对危险有更高的逃生率，这是它们成为茫茫海洋中的优势物种的重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