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衰期(8)

李明白了一切。那个人安详的脸庞，与他之前找到的雇主资料上显示的照片如出一辙。
而此刻李更知道，自己的佣兵生涯已经结束了。未来的形势，将不再是一个个可怜的个体能左右——左右这个词太狂妄了，连预测、甚至生存都将成为困难。
我们将不再是参与者，不再是谋划者。我们仅能利用别人的同时被人利用，在这个平衡之下活下去。
李摸索了一下那人的身上，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他和他儿子的合影。
李慢慢离开了这里。
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决定执行任务以外的事情。
他走出李的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李把那把刀给了他，告诉了他连接上神经空间的方法。
先将手握住刀柄，然后设备连接至个人客户端，再向神经空间发送连接请求。“大概……就是这样吧。”他自言自语道。

客户端投影出一块方形光屏：需要登录信息。
他笑着叹了口气，在虚拟键盘上键入：TITANIUM。
系统跳出了正在连接中的提示。他抬起头来，有些酸痛的眼球映出了穿透蒙蒙雨雾而来的、勾勒在“中心”高耸建筑上的炫目霓虹；迪斯科的声音与那个时代的幻梦，从右手边破旧的小巷里满溢出来。
他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