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衰期(4)

他倒吸一口气。每当李郑重地说出点什么，就是暴风雨将要来临的标志。他的额头开始沁出汗水。
“唉，别那么紧张嘛，过来看看设计图。”李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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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这么多年来果然没白混，他想。这次工作室的迁移范围并没有超出这个地区，甚至没有超过这个街区。李的宿敌们满心以为他已经溜之大吉去了别的联邦寻求庇护，殊不知兔子绕了两圈，又回到了他的老窝。
显像管屏幕亮起，他看到了设计图，有好几张。首先入目的，是修长而冷冽的唐刀刀身。“这……”他差点惊掉下巴。枪都嫌不够用而不断被改造的现代，李先生还想给他用刀？转头看见李先生的严肃表情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并没有被耍。“我也不会让你拿冷兵器去跟人家热兵器对拼。”李先生戏谑道，然后伸手够了够某个按钮，开启了里间的灯。李起身转进里间，过一会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大块铅黑带白、有着深深浅浅裂纹的矿石。

“这……是裂铁？”
虽然带个“铁”字，裂铁却跟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是当今已知最坚硬的金属，只能通过难得一次、花销巨大的外星开采获得，也仅供各个联邦制造军备或科研。他这几年跑过多少地下黑市也没有找到购买的渠道，李先生是怎么拥有能造一把长刀的裂铁的？
“如果不是搞到这个，我会异想天开帮你打把刀？”李先生反问道，“而且刀结构比枪械简洁，更能适应现在这点刚刚起步的可怜技术吧。”李轻描淡写道。
技术，什么技术？满头问号的他只能对李先生说话说一半的德行感到无可奈何。李先生又从工作台旁拿起了挂着的一个黑色长方状、还带有缺口的物体。
那是……刀柄。
李拿起它端详了一会，开口道：“那酒保在‘中心’的那些人那里有点路子。这玩意可不便宜，就算谈了好久还是花了我一大笔钱。不过，也值。”